又把夫君气死了(116)

作者:小桶睡眠


她嚇得一瞬間軟倒在地。

果然,下一刻,她隻聽見衛玠冰冷的嗓音在高處響起,“從那日你在竇府攔住我起,我就一直讓人盯著你,你以為自己有多聰明麼?”

到底是十四歲的小姑娘啊,竇敏言哭出瞭聲,她不敢再擡頭瞭,蜷縮在地上求饒:“姐夫......我錯瞭,我再也不敢瞭。”

“求你......別......”別告訴竇傢人。

她本來就沒有多大把握,此刻更是死瞭心。如果得不到衛玠的人,還因此被竇傢掃地出門,她以後還怎麼做人?她錦衣玉食的生活也將煙消雲散瞭。

此刻,模樣與竇綠瓊有著三四分相似的姑娘聲淚俱下,胭脂被糊花瞭臉,衛玠仍不為所動。

“這香料,你哪來的?”

“是......是我母親的。”竇敏言就算再羞恥,也不敢在他面前撒謊瞭,怕衛玠誤會,她趕忙解釋道:“是我從我娘房裡偷的,她不知情,此事全乃我一人所為。”

“我隻是、隻是仰慕姐夫,一時糊塗做下瞭錯事,求姐夫放過我吧,千萬不要告訴堂姐一傢人。”

大抵遮醜所言,皆是真假摻半。前句為假,後句為真。竇敏言不想讓自己的一念之差葬送瞭餘生,隻能祈求衛玠聽瞭這話,能多幾分動若憐惜。

畢竟自己也是揚州城數一數二的美人,他再不買賬,總不至於惡語相向罷?

衛玠的確無心與她計較,在他眼裡,此女不過跳梁小醜而已,何至令自己動怒?

他隻是在意那香料。

他蹲瞭下來,“這香,你知道是什麼用處,也願意用在自己身上麼?”

竇敏言的臉紅瞭又白,她想起自己目睹過的那些情事,“我......”

衛玠卻失去瞭耐心,起身往外走,出瞭門,他將香料丟給不知何時出現在身邊的崔護衛,冷聲道:“去查,竇四姑和張傢、袁傢的關系。”

盡管沒有被算計,衛玠還是堵瞭一口氣般,沉悶地壓在心頭。

他沒有回到前院,而是不顧禮儀,沿著竹林向莊外的楓葉林走去。

思緒不受控制地回到瞭自己十四歲從軍前,被關在睦合堂的一天一夜。那香料,他再熟悉不過。



在十四歲以前,衛府是沒有紫蒲堂的。

他從降生起,就住在睦合堂的一個小別院裡,由母親和易媽媽親自照料。

除瞭年紀尚小的碧山和丹湖,身邊伺候的下人,都是張如佩的人。

那個時候,起碼明面上,衛玠對母親還恭敬有加,言聽計從。可私底下,他並非總是如此。

有一日,溫習完功課後,他偷偷叫來兩人中心思更活泛的丹湖,給瞭他幾兩碎銀子,讓他去興澄書齋給自己買幾本書來。

丹湖拿著錢四處問路,走到書齋才發現,名為書齋,其實不過是個由草席搭成,叫一個黑瘦老頭看著的破棚罷瞭。

丹湖按照公子的吩咐,一手交錢一手接書,可等書真正到手瞭,他才漲紅瞭臉,急忙將它們藏進瞭胸襟裡,生怕被人發覺。

哎呀,公子十四歲瞭。丹湖懵懂意識到。

這種事情一回生二回熟,丹湖漸漸膽大起來,有時候他不但給公子帶書,見瞭一些畫冊,也會給他買回來。這樣,總是黑洞洞陰沉沉的小院子,就會添上些許別的味道。

比如說,自由。

背著夫人做的事,總是讓人心裡格外暢快。夜間給公子添燈油時,他問:“是大公子教您的嗎?”

少年衛玠停下瞭手中的筆,一個不註意,墨汁滴落在宣紙上,丹湖大叫不好,這樣明天夫人又會叫公子重新寫過瞭。

“無妨,我再寫一張就是。”衛玠將紙揉成一團,扔進渣鬥,臉上突然掛起一抹陰沉的笑,“他那個孬種,隻有聞之色變的份,會教我什麼?”

丹湖不敢說話瞭。兄弟倆之間的事,不是他一個小廝能多嘴的。

然而,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他幫公子帶的□□春畫,終究是被夫人發現瞭。

那天,他跪在地上,連求饒的話也不敢說,腦子懵懵的,在想,我死後,屍首是送回老傢還是被草席一卷扔去亂葬崗?

當天夜裡,衛玠住的院子便被封鎖瞭。

屋內燃著濃烈的熏香,衛玠紅著臉醒來,就見母親身邊的二等丫鬟春溪解瞭衣服,跪在地上,手裡捧著的,是自己秘密藏在櫃子裡的春陽圖。

他下意識伸手摸進被褥下,還好,劍還在。冰涼的溫度讓他身體有瞭幾分實感,指尖擦過劍刃,磨出幾滴血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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