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武侠世界开马甲修仙(245)

作者:名贵的烟盒er


“你我主仆一場,如今淪落至此,我已盡力相救,奈何自身難保,生死有命,隻望我們還有再見的那天。”

華容閉上眼,俯仰之間,她感受到有雨滴垂落到她的臉上,春雨如絲,觸感微涼,萬物生長的時節到瞭。

幼時父母尚未離世之時,嘴裡常念叨春雨貴如油,一場如約而至的春雨意味著很多。

春耕順利與否,上交的糧稅充足與否,這決定瞭許多人的生死。

幼時那場未至的春雨改寫瞭華容的人生。

她在對這世間一切尚且懵懂之際,便跌跌撞撞跟隨父母親族被發配至礦山采石,采石乃苦役,九死一生,華容的父母很快死去,而她竟因年幼,獲得那麼一點微弱的憐憫,然後像一顆野草,頑強地活瞭下去。

待到來年春天,野草也漸至枯竭,她撐著最後的力氣,憑借矮小的身形,鉆進狗洞,從山上滾瞭下來。

山勢崎嶇,她渾身都是傷,不知手腳並用走瞭多久,終於看見瞭一輛與周遭險峻山林格格不入的馬車。

她沒有猶豫,攔下瞭那輛馬車。

馬車的主人向她投來憐憫一眼,命人賞瞭她一點食物,又隨口問瞭她幾個關於礦山的問題。

華容並不知道馬車主人為何會問這些,她隻是竭盡所能將自己知道的通通說瞭出來,也如願被馬車主人帶走。

但之後事情的發展卻超出瞭華容的想象與理解範圍。

很快,礦山被查封,那些曾經高高在上的大人物們枷鎖披身,有的被打入監牢嚴刑審問,有的被即時示衆處斬,還有一批一批人受到牽連慘遭流放,去往新的礦山或苦寒之地。

華容後來才知道,那輛馬車上坐著的,是朝廷派來的欽差大臣,他受命查探鳳陽大族與逆王勾結私自鑄鐵一事是否屬實。

瞞著朝廷私自大批量鑄鐵是大忌,沒有哪一個帝王能夠容忍此事,一旦查明,便是雷霆之怒。

鳳陽官場由此肅清,大大小小新任官員走馬上任,他們大多來自他鄉,在鳳陽毫無根基,華容與衆多孤苦無依之人一道填充進瞭各個府邸空檔的院落。

她有幸成瞭薑傢小姐薑閱的貼身奴仆,改名華容。

走進薑府的那一天,春雷陣陣,今歲春雨姍姍來遲,終於落下。

從那時起,華容心中便隱隱萌發瞭一個念頭。

活著,無論如何也要好好活著,隻有活著,才能尋到命運轉機。

華容閉目回憶往昔之際,這些畫面也全數出現在譙安眼中,她無聲輕嘆,諸如華容一般的人們,命運起伏,全是身不由己。

她們沒有一點選擇的餘地。

事實證明謝三郎並沒有膽量和能力將一個妓/女接回謝府,他似乎還格外享受這種金屋藏嬌的刺激感,華容就這樣無名無分居住在小院接近半載。

當然,她並不在乎那些虛無縹緲的名分,也從沒有相信過謝三郎的鬼話。謝三郎絕口不提接她入府之事,她也從不主動過問。

雲雨享樂之後,謝三郎偶爾也會感到那麼一點愧意,於是在銀錢上便格外大方,還為她雇瞭幾個丫鬟。

華容對此一向來者不拒,她把這當做一場交易。

這世間沒有什麼是不能交易的,隻是她格外缺少籌碼罷瞭。

於是她依舊苦練琵琶與歌喉,借用謝三郎的關系搜尋樂譜,從不懈怠自己唯有的技藝,也會撒嬌賣乖,以閨房之樂為由,讓謝三郎教她識字書寫。

這是多麼劃算的交易啊,華容如饑似渴地吸收領悟著她能接觸到的一切知識。

當然不是所有人都能理解她的行為,伺候她起居的小丫鬟見她伏案練字,便打趣她寫在紙上的字實在歪歪扭扭。

華容隻一笑瞭之,她如今總是愛笑,隨口回道:“寫的不好才要練呢。”

“那夫人為何要讀這些長篇大論的詩文呢?”小丫鬟不解發問:“我自小就笨得緊,這些東西看得我頭暈,也就郎君他們智識過人,喜歡這些。”

華容下筆的手一頓,擡眸看向身側語氣自然的小丫鬟,輕聲道:“我也不太聰明呢。”

“但郎君喜歡的東西,自然更要好好學一學。”

小丫鬟沒有聽懂華容話中的含義,掩面笑著點頭:“是極是極,郎君寵愛夫人,夫人當然也要投……投……”

小丫鬟有些忘瞭昨日華容教她的成語。

“投桃報李。”華容接下她的話。

“對!就是投桃報李!這次我記住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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