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基,从穿成外道女修起(180)
作者:刀尾汤
有些心痛,但到底释然了。
苌濯慢慢地呷着端上来的米豆粥,里面没有多少米也没有多少豆,不比拿叶子直接煮的茶浓厚多少,那个孩子小心地把筷子伸向鱼,然后被母亲暗暗地敲了一下手。
他很委屈地扁扁嘴,开始搓被敲红了的手背。
“经常有税吏来这里吗?”嬴寒山问。
最后一句话像是告罪,也像是一声微弱的呻\\吟。
“为何不迁走呢?”苌濯问,“既然此地盘剥如此重,向别处迁去或许会好些?”
这话说完夫妇两个都擡起头来,像是很委屈一样看着他,也看着嬴寒山,这委屈里有些没有指向的怨怼。“迁了,迁了,”罗五喃喃地说,“我们就是迁来的。”
“可是哪里都一样,田开了,种出来的东西不是自己的。儿女生了,养大也不一定是自己的。有一天脸朝下栽倒土里了,有没有副棺椁也不晓得,棺椁也不是自己的。”
“不迁了。”他喃喃着,有些疲惫地转过脸去看着外面已经开始泛起黄色的稻田,眼睛里有些谵妄的神色。这里毕竟还有这样一块田地,奋力地从土里刨能刨出些吃食来,如果再迁,迁得连田地都没有了呢?
一时间气氛有些沉默,只有桌上那条鱼眼睛里还闪烁着诡异——不,它已经没有眼睛了。嬴寒山正好坐在鱼头对着的位置,总觉得它大张着嘴的样子好像下一秒就要唱“啊——是谁住在深海的大菠萝里”。她强迫自己把注意力从它身上移开,接上刚刚的话题。
“为何不去东边呢?”
这句话没起到什麽重振气氛的作用,坐在桌子对面的两大一小脸上一起露出迷茫的神色。“东边……”罗五喃喃着,“不行,在打仗吧。”
“我们是途经东边过来的,”嬴寒山说,“仗已经打完了,那几个城池受灾严重,剩下的人不多,所以官府在重新分田。你们为什麽不往那边迁呢?那边的税也很低,也有白得的田地。”
罗五很用力地摇头了:“那更不行,打仗,人没剩多少了,我们过去,就要一起被抓起来,投进军队里,我听人说过那个将军,不行,不行。”
坐在嬴寒山旁边的苌濯立刻擡起头来,眼睛一错不错地看着他。
“那位将军?” 冯宿不快地甩了甩手,那婢子立刻意识到,俯身请罪。
“请先生勿怪,奴一时想事情走了神,未见污了先生净面的水。”
冯宿一般是没有心思听下人说话的,一盆水掀过去了事,但是今天,鬼使神差地,他问了一句:“你在看什麽?”
“奴是在想,也是怪事……为何今天那位贵客到时,没有带他那个美妾呢……”
铮。
好像一枚弩箭在冯宿脑内击发,冰凉感顺着他的后颈一路爬了下去。美妾?美妾?!怎麽能是美妾呢?
那一日赴宴他恐怕被看到认出,去得很迟,去时那个女子已经退回了裴纪堂身侧,但仅仅只是一眼他就认出来了那是那个嬴姓女将的妹妹。裴纪堂二十有六尚未娶妻,嬴寒山执掌军政与之并驾齐驱,她的亲妹妹是,也只能是他的正妻。为何这个婢子会说她是妾?
他一把抓住了那个婢女的手腕,后者惊呼一声,鹌鹑一样蜷缩起来。
“说!”冯宿喝问道,“你为何说那女子是妾?”
“是……是,”婢女支支吾吾地回答,“是那娘子自己说的,她是从州世家的女儿,被贵客所救,侍奉于他……”
什麽从州世家!他岂能不知那个女孩是跟着她姐姐嬴寒山两条光腿进的城,她姐姐不过是个没有家族的泥腿子,她哪里来的世家出身,又怎会是被裴纪堂所救?
刚刚沸腾起来的血冷了,冯宿开始一阵一阵地发抖。为什麽郡守没有察觉到这个违和,为什麽他明明听到自己说了那是嬴寒山的妹妹还不以为意?
是了,是了,因为他根本不在乎一个点缀用的女子。可冯宿清楚,这一对姐妹,是都有些手段的。
也是立刻,他意识到,今晚恐怕不会顺利……
……而尘埃已经落下,他改变不了更多了。
香炉中焚烧着荔壳与丁香粉调制过的白檀,清凉而馥郁的香气随着白烟升起。坐在上首的士德明还是一脸微笑,眯起来的眼睛却若有若无地打量着裴纪堂。
他身边带了两个卫士,看起来都是练家子,但毕竟只有两个。他本人是书生似的儒雅相貌,或许指挥战场有些本事,但未必能亲自沖锋陷阵。一会只要摔碎玉杯,藏在府中的兵士就会鱼贯而入,二十余人击杀他们三人,想来是绰绰有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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