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疯批小狼王抢走之后(67)

作者:云间竹雨


“孤早说过,阿姊之事另有蹊跷,谁再敢提当年的事——”

壶耆单于威严的目光扫过底下衆人,在少年的面颊上尤久停留,怀念神情一闪而过,沉声道:

“格杀勿论。”

语罢,他又温和神情坐下,无事发生似地挥挥手说:“此事稍后再议。”

“肃吉的使臣呢?让他们进来罢。”

肃吉使臣献了钱财马匹。

还献了对极似“凤凰”的红腹锦鸡。

苏和话说得讨巧,说是在觐见北疏勒时红腹锦鸡自个儿撞进车队里的,是天降瑞兆。

不单壶耆单于,朝中大臣各个面上都扬着喜色。

献完礼,没人敢再提先单于之事。

便散朝了。

“祁酩舟,你留一下。”

壶耆单于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少年半只脚都迈出帐门,又折回去问:“怎麽?”

“那是镇南王的妾室吧?”

壶耆单于淡淡地说,抛了句没头脑的问话,面上不见喜怒。

祁酩舟微愣,很快明白他在问谁,笑着摇了摇头说。

“不是。”

他撩起眼皮,懒懒散散的,语调却是说不出的认真和寒凉,

“从她在我这的那刻起,就不是了。”

“您不要想对她做什麽。是我把她抢回来的,出嫁也好,在我这也好,谁也没给她什麽选择的余地。”

少年又说,乌睫轻轻颤了下。

提及出嫁时,嗓音尤为轻。

片刻寂然。

壶耆单于也没想到他会这麽说,很快笑:“随口一问而已。抢就抢了,他镇南王抢的次数还少?你能守住就成。”

听少年淡淡应了一声。

他才又唠家常是的问:“你把你大齐的名字也告诉那小姑娘了?”

“我以为您留我谈南疏勒的事。”祁酩舟拧眉,却还是“嗯”一声说,“她也是大齐人。”

“那挛鞮部的大齐人也不少,也没见你许他们喊你大齐名字。”

壶耆单于失笑,知道他相当厌烦别人随便喊他这名。

祁酩舟眉头拧得更紧,终于直截了当问:“您到底想说什麽?”

壶耆单于摇摇头,往角落里风干的牦牛头扫了眼说:

“你记得我很久前同你提过,南疏勒曾养了一批细作,各个国色天香,身怀绝技,专门送去给那些王孙贵胄吧?”

“你的事我向来不太管。”

壶耆单于看向少年,嗓音放柔说:“但十年前,我在寻来的那批细作画像里,看过张很相似的脸。”

“当心点,祁酩舟。”

壶耆单于温声说:“我知道你很喜欢她,但你怎麽确定,她不是因为想杀你,才僞装成你会喜欢的模样?”

喜欢。

第几回听到这个词了?

少年长睫遮瞳,一并遮住眸底困惑不解的神情,满不在意道:

“那也没什麽,想杀我的差她一个麽?有这本事,谁都可以来杀我。”

“您没别的要说,我就走了。”说着,他已经转身往外走。

身后壶耆单于叹口气,也没要拦。

可临近帐门,他却又停住脚步。

“真要说,”

少年撩起半边帐门,于天光盎然处窥见少女的身影,不自觉弯眉,回头笑得张扬肆意,

“死在她手上我还觉得有趣点。”

沈知鸢站在树荫下。

突然听见从里向外传来声震耳欲聋的吼声:

“混账玩意儿你还是给我滚出去!”

帐门被掀开。

少年逆着日光,大步往她的方向走来,身后一路金箔似的亮泽。

“你怎麽在这?”他垂睫问她。

话音未落,刚垂落不久的帐门又被第二次掀开,露出壶耆单于那张威严十足的脸——至少曾经是吧。

他明显看向祁酩舟在说,怒骂道:

“死死死,说得什麽狗屁话。”

“你要真这个年纪就死了,阿姐在地下见着我能把我再一脚踹死。”

沈知鸢吓了一跳。

祁酩舟却轻哼声,压根没有搭理,主动牵起她的衣袖把人拽着往外走。

“祁酩舟。”沈知鸢跟着走几步,还是往回看眼小山似的男人,也揪他的袖子,惶然问,“为、为什麽要说你死啊?发生什麽了吗?”

“没呢,舅舅这人就爱开玩笑。”

祁酩舟随意笑笑,垂睫时,落在姑娘家右颊凹陷的梨涡,突然擡手戳了戳。

他戳得蛮用力。

沈知鸢吃痛,五官皱巴巴地挤在一处,又很快被少年生茧的手温温柔柔地揉开。

“沈知鸢。”

他垂睫看她,说话的嗓音前所未有的温柔,却藏着莫名的寒意:

“你要是想骗我呢,尽管来。就骗我,只骗我,骗到死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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