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疯批小狼王抢走之后(235)
作者:云间竹雨
剎那间,热闹喧嚣一股脑涌来。
锣鼓声、嬉闹声、奏乐声、各式各样的祝福话从天而降地抛来。
心跳随之急促得要跳出胸腔。
沈知鸢紧张到什麽都听不太清了,连手都在抖,被牵着跨过火盆。
有兄长者该由兄长抱着上花轿。
可她的兄长是太子,远在上京,他们本来关系就不亲他更是无暇管她。
那她自个儿上花轿也无碍嘛。
沈知鸢是这样想。
玉珠却笑着扯住她说:“殿下稍等。”
似乎听见些重点儿的脚步。
寂静过后,人群爆发出一阵躁动:“白狼?”
“白狼送轿,这可是头回见吧?”
有人又喜又惊地喊道:“大喜大吉。”
她的视线穿过红盖头底下,看清只不生杂毛的白爪子,被风吹得狼毫曳动。
也缠着一圈圈的红绸。
是白狼。
谁的手笔昭然若现。
“阿大?”沈知鸢轻轻的。
白狼低低“呜噜”一声算作回应,乖顺地在她面前俯下身。
“殿下请吧。”玉珠笑着引她上狼背,轻声笑说,“白狼送亲,从古至今殿下也是第一人。”
风从耳侧吹过,红盖头被轻微地曳动,那四角坠的物什也响个不停。
白狼驮着她,几步的距离,稳当当地向着花轿走去,再俯身把她放下。
“新婚快乐!”
“百年好合!”
“琴瑟和鸣,永结同心!”
她在一声声的祝愿中坐入花轿。好好奇外头的场景,沈知鸢却丁点儿不想掀开盖头。
那样不吉利呀。
她想要一直一直吉利着。
送亲的队伍很长很长,从颍都的城尾排列到城头。玉珠也跟在后面走了很远一段。
直到看着花轿出了城门,同样红装的少年飞驰而来,玉珠才停住脚步。
轿门大开又猛关上。
少年怀抱着那抹绯色的倩影一马当先地驰骋原野。天高云淡,流岚回风,他们像两团炽焰灼灼燃烧。
北疏勒的迎亲队伍早有準备。
追着赶着,两侧数匹的白狼同样追着赶着,合着草原疾风紧随而去。
大地似乎都在颤着。
从地底,发出声声急促热烈的脉搏。
锣鼓齐鸣,白狼送轿。
照北疏勒的传统,该是天降祥瑞、神祇赐福了。
沈知鸢安安静静窝在他怀里。
红盖头四角垂着的东西叮叮咚咚响着,混着她的心跳也咚咚咚响着。
似乎还有另一阵热烈的跳动声。
隔着红绸,沈知鸢耳朵紧贴着少年的胸膛,那儿的震动并不比她缓慢多少。
出嫁其实该哭的。
可她一点儿都不想哭。
有种似是迎来新生的喜悦。
鼻腔里草木香混着她一贯闻熟悉的阳光香,疾风一吹,她灵魂当真好似随着这些自由地奔涌。
没忍住笑出声。
“祁酩舟!”
沈知鸢大声喊他,知道风大可能会掩过她的嗓音,也知道北疏勒的习俗有点不同。
她朗声笑着问:“你要现在掀我的盖头吗!”
话音未落,盖头便被猛地掀起。
久违地这样坠入那双琥珀瞳。
“当然。”
少年应得极其轻快。
对视时,明显在他眸中看见缕惊豔的怔松。
沈知鸢被这样的目光看得浑身发烫,却又移不开视线。
适合红色。
他果然很适合红色。
不再是先前常见的高马尾,他依照大齐的婚俗,束发加冠。镶碧鎏金冠,腰系金丝狼纹带,随风曳动不止。
天光流连眉眼,恣意描摹,最终收束于她对视时的这一眼。
“就猜到会很适合你了。”祁酩舟没忍住笑,眉眼弯成昨日高悬的月牙,哼笑说,“不枉我昨日彻夜没睡在想你。”
垂眸,盯着她片刻,唇边笑意忍不住扩大,那两颗尖牙也明晃晃的。
他情不自禁低下头,贴在她的额前说:“我最喜欢你了,沈阿蛮。”
“我也是的。”沈知鸢好小声的,听着他的心跳提高点音量说,“我也是好喜欢你。”
该是害羞的,沈知鸢却忍不住高兴。嘿嘿笑着揽住他的脖子,将他往自己这儿扯。
祁酩舟习以为常地顺从低头,轻轻的:“要干嘛啊?”
身下白马通人性,自个儿稳步走着。
沈知鸢摇摇头,把他揽得更紧了:“不干嘛。”
“……不干嘛是干嘛?”
阳光暖洋洋的。
他的身上、嗓音间也都是阳光的气息。
“不干嘛就是,”沈知鸢往他怀里凑,轻声笑说,“让我这样抱会啦。”
祁酩舟没什麽意见就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