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疯批小狼王抢走之后(214)
作者:云间竹雨
除了爹娘以外,他曾经和南伯相处的时间最多。习武是南伯带着,阿娘没空带他骑马,是南伯教的。
少年人的嗓音轻微发颤,揽着她的手臂也收紧,好似在承受什麽难以忍受地痛苦。
“我甚至不知道他为什麽这麽做。明明他对我娘曾经忠心耿耿,他们一起长大,他发誓过会为我娘、为北疏勒献上生命。他救过我娘,也救过很多人。该有的钱财名,我娘一样也没落下。”
祁酩舟又没忍住地蹭蹭她鼻尖,像在讨着安慰;蹭着,又忍不住地在亲,只嗓音沙哑得异常:
“狼印的事我还没澄清。他早晚会来的,早晚会按捺不住要找我的。我想知道原因。”
他这模样,沈知鸢也难受。
不知道能做什麽,他又还在亲她,不落在唇瓣上,只是从她面上每个角落亲亲地碾过去。
她也学着他的模样,亲了亲他的鼻尖,试图给他点儿回应。
她在这儿呀。
她在这儿。
是想说这样的意思。
在她看不见的身后,少年的耳朵红成一团,却不再躲开。乖顺地待在原处,由着她照葫芦画瓢地一点点亲下来。
被她亲过的地方都像炙烤过。
滚烫地一路向下……
祁酩舟突然咬紧牙关,手握拳,脖颈都隐隐暴露点青筋。实在不愿意躲开,不想躲开她,他强忍着,垂下乌睫僞装副无害模样。
她只是碰一碰他。
只是这样毫无章法地乱亲、安抚他,就让他很高兴很高兴了。
高兴到每次都差点要控制不住做点什麽。
“祁酩舟。”沈知鸢把他亲了一圈,算拙劣地安抚过一遍。
等过会儿,他不再说下去,她才勾勾他的指尖小心翼翼说:“那个……我那天在高塔看见点东西。”
少年阖着眼皮,胸膛轻微起伏,似在忍受着什麽。
她以为他是不愿意说。
忙忙顿住话语,补充道:“你不愿意说的话就不说。”
“我只是、我只是觉得,如果有些事说出来可以让你好受点儿,你可以告诉我。把我当作收容废弃物的,我听过就会忘——”
“阿蛮才不是收容废弃物的。”话语被他打断。
祁酩舟不满地捏捏她的脸颊,拽着往两侧拉,嗓音莫名沙哑:“只要你想知道的,我都会说,没什麽不能说的。”
“因为那都是我嘛,”他哼一声,没有半点不好意思,蛮不讲理地说,“你喜欢我,什麽样的我你都必须喜欢。”
讨厌的家伙。
沈知鸢嘟嘟囔囔,拍了下他的手背,却含糊不清说:“那当然呀。”
“什麽样的我你都喜欢,那当然你什麽样我也——”她尽量直视他的眼睛认真说。
还没说完,嘴又给捂住。
少年面颊终于是毫不掩饰的红晕,恼道:“你上哪学的?会说好听的了,还会亲我。”
……不都是和他学的啊?
沈知鸢轻轻眨了下眼,不再说话。
被他放在桌子上,往后靠点儿就是墙壁,他却没让,手臂撑在她身侧,她一靠就进了他怀里。
依偎着,半晌才听他淡声道:
“其实也没什麽。我爹娘死时我舅舅在封地里,族部内争权争得厉害,都妄图要那个位置。”
“我娘的部下被尽数带上战场,全军覆没。我当时年纪小,却是左贤王——就太子呗,立刻成为他们眼中钉。谁想弄死我,都有大把人愿意帮忙。”
“那个时候太蠢了,”祁酩舟自嘲地勾勾唇角,却弹了下她的额头,哼笑着打趣,“比你蠢一万倍。”
沈知鸢:“?”
“关我什麽事!”她怒恼,“早些时候你还说我不是蠢笨如猪的——”
本来后边想接,贺平蓟也说她聪明可爱。但今日,他垂眸看她,神色晦暗,有种莫名的危险酝酿着。
她本能地把话语咽回去:“总之,我不蠢。”
“是啊,我蠢。”祁酩舟颔首笑,“那侍从和我说,其实我爹娘没死,他可以带我去见。我就傻乎乎地跟着过去了,被药晕,麻袋套走带走了,睁开眼就在那座高塔里。”
“在那座塔里,你只要学一件事,杀人。楼里会定期举行比试,都是奔着击杀对方去的。会分成好几个小组,每组小组只活一个人,活下来的继续接下来的训练。”
“人杀太多真得会杀到兴奋,什麽都不知道了。更何况,他们还会喂各种药给我们吃,说是让我们日后执行任务比旁人更难死。”
说着,祁酩舟莫名又在咳嗽,唇齿间一股血腥味。对上那双担忧的乌瞳,他硬生生咽下去,笑说:
“楼里有人杀到后来当真被洗脑成他们的武器。我可不想变成那样,每回杀完人,就捅自己一刀,用自己的血一遍遍写下自己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