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却还向前, 向她走一步, 没有半分犹豫地逼近道：

“我又没想娶过别人。第一回干这事，哪能熟练得身经百战似的？”

“但你也能让我熟练得身经百战。”

“你可以拒绝我，可以当作没听见, 也可以顾左右而言他, 选择权都在你。”

祁酩舟伸手去勾她的手指，另只手撑在她身侧嗓音陡然放轻说：

“但先让我抱一下啊？”

少年人的气息团团将她包裹。

沈知鸢脑袋晕乎乎的, 两相对比，她莫名就可以很容易地、被哄骗着给最后句话点头。

头都没点完，就被掐着腰提起来放到桌上。

他一向更爱打理她的头发，自个儿的，现在多半不太上心了。

出去时，她盘着低髻，坠着红珊瑚和银饰，他就随意从她的发带里卷了一条扎住自己的头发。

现在，随着低头的动作，轻轻垂下，松松垮垮地落在他们之间，末梢拂过她的面颊。

酥痒的，却不再伴冰冰凉凉的触感。

沈知鸢蓦地才发现有段时间没看过他带银耳坠了。

“我就是喜欢你，就是想要一直一直地和你待着。以前没想过和别人，以后也不会想别人。你这回拒绝了、忽视了，早晚会有下次，下下次，和无数个再一次。”

他凑近，说话时的呼吸和她的缠在一起，占有欲十足。偏偏咬了下她的鼻子，动作又温柔异常，带哄的意味说：

“沈阿蛮，对你我从来都是绝绝对对的势在必得，不会让任何人把你抢走的。”

室内的一切一切都让她陡然喘不上气。温度愈发焦灼。

沈知鸢不会应对，唇啓又合，半晌没说出一个字。

祁酩舟也不催促，垂眸温温和和望来。

那双漂亮的眸子锁定猎物似地锁定她。不退后，却也不会咬得太紧。

沈知鸢咬紧唇，实在说不出话，擡手轻轻推了下他。

手腕立刻就被抓住，搭在他的肩上。

修长有力的拇指抵在她下颌，食指不费吹灰之力就挤入她的唇齿间，止住她咬唇的势头。

祁酩舟指腹摩挲着她的手腕，另只摩挲着她的唇瓣，好笑道：“这有什麽好咬的？咬破了你不疼？”

“要不你咬我也成？反正我没你娇贵。”食指还说服性地往里探点儿。

这样子……太奇怪了。

从开始，从哪里开始就整个都很奇怪了。

沈知鸢忙忙摇头，被他压着手，身子往后仰，小小声的：“我不要。”

他的食指退出去了。

人却更逼近一点，鼻尖几乎抵到她的鼻尖，轻声问说：“不要什麽？”

“不要咬我，还是不要我？”

少年的语气很温柔，哄人似的，说的话可一点也不。

蛮横地非要把她从躲藏的龟壳里揪出来。

沈知鸢头点不了，也摇不了。

僵持着，那股无孔不入的气息却倏忽抽离。她的手背一轻，连面上麻麻痒痒的感觉都蕩然无存。

沈知鸢下意识擡眸看他。

被逮个正着，少年弯弯眉眼，愉悦地轻哼一声。

他伸手揪住她鬓边垂的小辫子，绕着，指尖和红珊瑚碰到她耳尖时，沈知鸢不自觉就缩了缩脖子。

祁酩舟就在这时开口：“上次给你立字据的房産地契，本来就是想给你的。但那只是一部分，等回封地，等大齐的那部分都整理好了，我也全给你。”

“你担心的那些事向来作数。字据你照立，说过的话我都答应。你以后要走一定会让你风风光光地离开。”

“你还想要什麽，婚事要怎麽操办，再往后的往后，我全都会听你的。”

他突然往前走了一步，人挤进她的两腿间，由着她束缚住。手却在身侧，把她的手背压得死死的。

“之前我是想过的，跑去大齐和你住一块儿，因为你很想回大齐嘛。但现在，”

祁酩舟极轻地抿了下唇，嗓音也轻上不少说：“抱歉啊，我确实做不到了。大齐和北疏勒，都不会容许一个单于隔三差五就去上京溜达着。”

顿了顿，他看着她认认真真说：“但你如果想回去的话可以随意回去。我会派人护送你回去的，你想去哪都可以去。”

“只是也稍微在乎我一下，稍微管管我，”祁酩舟伸手把她揽入怀中，亲亲她的耳垂，脑袋才紧随着埋在她颈窝里说，“我很喜欢和你待在一起。”

“这两个多月，每天都好想你。”

沈知鸢不知道说什麽。

下意识的，擡手抱住他又拍拍他的脑袋。

他就像她的阿白，手在她掌心里蹭了一下。

总是这样。

他总是会说这样直白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