沽酒娘子(美食)(50)

作者:二垚呀
裴望之猜到了,“我知姑娘想问何事,但在这里说不大方便,你跟我来。”

叶蓁蓁乖乖的跟着他,没有伞走在雨中显得狼狈。裴望之见她混乱的模样,将伞举过她头顶。

不知为何,他总在她散漫的时候遇到她。雪夜马车上发丝随意散着,雪天鑒湖边身上落满雪片。

现在,头发上全是纷飞的雨丝,整个人看起来雨绒绒的散着热气。还好春天穿的衣裙还算厚实,否则照她这麽淋下去非湿透不可。

有没有一次她可以出现的不这麽狼狈?

裴望之走到桥头岸边停住,身旁是一株垂入河面的柳树。“现在可以说了。”

方才书画铺太安静,他不想对话被第三个人听去,只好委屈她出来淋雨了。

两个人只有一把伞,无法,只能共用。裴望之尽可能的将伞往叶蓁蓁那边偏移,和她拉开距离,但收效甚微。

这是他第一次离一个姑娘那麽近,他听见自己如鼓点般的心跳。

她的头刚到自己的肩膀,微仰着看他。睫毛很长,布满了雨雾。他撞进了她潮湿又清澈的眼睛里,在那看到了自己的倒影,这让他呼吸开始变得有些不成章法。

不想被叶蓁蓁看出端倪,他只能离她远些。其实叶蓁蓁沉浸在自己想知道的真相里,压根儿没空搭理他旁的心思。

“沈家贪墨案是不是你做的?”这样的情绪没持续太久,因为她的疑问。

“是,但我没有冤枉沈家。”他倒是承认的很干脆。

“用的什麽手段贪墨?”她用很平静的声音继续发问。

“沈万先是擡高皇家采买的价格,从中克扣差价。这些差价他一部分用来打点官员,一部分自己留着,还有一部分私自打了兵器。

兵器是最大的过错,圣上或许可以容忍贪婪,但绝不可能容忍江山动蕩。”贪墨案已有定论,告诉她细节无妨。

“沈万一个商人,他打兵器有何用?还能夺了天下不成?你见过商人当天下之主的吗?”

“他是不能,但可以押注,只不过他压的那个人心太急,输了。所以,他不无辜。”

叶蓁蓁却不这麽想,“是不是在你的眼里,哪怕走投无路也是该死的?”

“什麽叫走t投无路?路是他自己选的,他可以配合也可以拒绝。既然做错了事,就得付出代价。”

“那如果他没的选呢?”

“没的选?呵呵,失去富贵就叫没有选择吗?是命重要还是钱重要?他贪墨的时候没想过这是错的吗?不,他什麽都知道,但他赌的便是这丝可能性。

是他的贪婪造就了如今的结局,商人那麽多,人人都会卷进谋反案吗?是他想铤而走险,赌对了累世之功,赌错了功败垂成,怨不得别人。”

裴望之严肃无情,不留情面地揭开了她明明猜到又用希冀包装了一层又一层的真相。

“可为何偏偏来查案的人是你?而你又住在我的月下楼。这倒让我有一种……”

“有一种伤害你朋友,你是帮兇的错觉?”他讽刺地接了她想说的后半句。

他的冷酷显得她无理取闹,叶蓁蓁被他的语调弄的委屈,想哭。

不单是想想,她是真哭了。不想在他面前显得弱小,只好将头偏过一边。

裴望之看到了,但他不想此刻撞破她的难堪。心一软缓和地说道:“我来越州时住的云来客栈,在那查案子和在月下楼查案子有何区别?”

“有区别,你在月下楼查案,吃我的喝我的,让我觉得是我在养着你把我朋友家抄了。”

“叶老板,我付了钱,还付多了。”他有必要提醒她一下这个事实。

“那……那我把钱还你?”

裴望之无语,一个正常人遇到一个脑子清奇的姑娘实在是有理说不清,他总是轻而易举地被她的话语和举动破了端方的君子模样。

莫生气,莫生气。

“叶老板这是非要把罪责往自己身上揽了?不对,没有罪责。指出错误怎麽是犯错呢?”他差点被她绕进去。

“可是你也说了,他是押错了人。那麽其他人呢?你能把所有的蛀虫都抓起来吗?你抓一个放一个岂不是很不公平?”

叶蓁蓁的问题和他在明辉楼问的如出一辙。当时他也疑惑,过了那麽多天才找到了答案。

“你说的对,我不能将天底下所有不法之人全部问罪,可我也不能因此不抓近在咫尺的有罪之人吧?

叶姑娘,天下之事无绝对,我只能尽量还这世间一个干净。

所有人都有难处,但有难处不代表可以犯法。律法是基本的底线,如果因个人恻隐之心放了,那法的存在又有何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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