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父亲据说是进士，可能是家学渊源，说出这番话不稀奇。”

“你从何得知？”

“对街茶肆打听到的，在清河坊不是秘密。唉……手艺也好，心思奇巧，还能经营铺子。可惜是在越州不是在京城……”

裴林闻言眉头皱了皱，“你打听她做什麽？在京城你待如何？府上姬妾那麽多，没有这样的？”

“还真没有……所以才可惜嘛！”言罢瞧了瞧裴林神色，见他神色如常。

“吃你的糕点，别惦记她。此女聪慧机敏，若是混在后宅一群莺莺燕燕中，未免可惜。”

“可惜？女子不都得嫁人吗？跟了我怎麽就可惜了？哎……你香囊呢？”

裴林没有接话，赵固来了兴味，出去了一趟见着小娘子不说香囊丢了，这不该多想？“莫不是送给小娘子了吧？难怪让我别惦记。”敢情是自己惦记上了？

“胡说什麽？那是留着给她研香方用的。我们不会在越州久待，别多想。”

“晓得了晓得了，这怎麽还咬了一口？就两块吗？”

“试毒……”

“……”



冬至宴与叶父归

叶蓁蓁刚迈出月下楼便见府上家丁匆匆赶来，忙问何事。答曰：“老爷回来了，快到码头了，府里传来话派人知会小姐一声。”

“好，直接去码头吧！接上父亲一起回。”原以为父亲要冬至过才能回来，没承想竟到了，正好一家人和和美美过节。

待她到码头时，叶知书已等了会，叶蓁蓁快速福了福后亲昵地跟在父亲身后上了马车。

叶知书有阵子没见着女儿了，也想得紧。见她容光焕发的样子想必日子过的不差，便问道：“月下楼冬食单拟好了吗？”

“拟好了，本已传书给父亲，不过这回您脚程快，应当是扑了空。您凉州的生意安顿好了吗？”

“留下几个能干的看着，这回没带几个人回来，年后你上京我得留在越州打理月下楼，你母亲身子如何？”

“不大好。”

“唉……怪我，这些年忙着凉州的生意，没顾得上她。”

“我上京后父亲留在越州，那凉州怎麽办？”

“红玉随你上京，待你安顿下来她就得回来，让她看顾月下楼。食单你每季早些拟，快马送回来。”

“人不在此地拟食单总归是闭门造车，盼着娘的身子早些好，之前食单可都是她拟的。”

回府后叶知书直奔兰雪院，叶蓁蓁开始忙活千张包。

千张，又叫“百叶”。比腐皮厚实，跟豆腐同源。千张包有肉馅的和素馅的，都很好吃，一次包两种更省事，想吃的时候放盘里一蒸就好。

千张听起来有“钱包”的寓意，所以过年过节都少不了它。

千张包要用到的菜和佐料一早就準备好了，千张包顾名思义用千张包肉或者菜。

肉千张简单，放豚肉馅即可。把三七分肥瘦相间的豚肉剁的碎碎的，加盐调和，拌上葱姜水，料酒去腥，再加几滴胡麻油提香。

顺着一个方向搅动肉糜，厨子一般把这个动作称为“上劲”，让肉上劲，而这样艰巨又需要力气的任务都会交给柳依依。

趁着依依打肉馅的功夫，叶蓁蓁拿出一叠千层划拉几刀，切成四四方方的样子，又切了冬笋，鹹齑。

肉搅得差不多了，加上一点皮冻，再搅一会儿。加皮冻吃起来的时候有汤汁流出，更为鲜美。

“小姐，我怎麽觉得这跟馒头馅一样啊？”

“你没想错，本就有相通之处，只不过千张包的肉粒大一点。可以了，来包千张吧！”

“把肉放在一角，顺着对角卷，卷一半的时候将另外两个角折过来，接着再往前卷，卷好后码起来用线捆住。”

“小姐，有笋丝，我们用笋丝捆吧！蒸好还能吃！”

“好啊！就按依依说的捆。”

“我来卷剩下的，小姐卷素千层吧！”

“依依，素馅里加香蕈不？”叶蓁蓁摸不準时会问问依依的想法，这丫头生来会吃，还对味道灵敏，会吃的人稍加培养在菜色搭配上有独到的见解。

她想把依依往这个方向拽拽，说不定以后可以在月下楼谋份差事，以她的资质做个丫环太屈才。

“冬笋鹹齑就很好吃了，还清脆，加了香蕈反而软趴趴的，还是不加吧，香蕈荠菜加在一起才好吃呢！”

“好，再过个把月，入了春就有荠菜了，还有我喜欢的马兰头。我们做饺子，春千层和春饼吃。”

两人说笑间就将千张卷好捆好，只待下锅蒸。叶蓁蓁想到要到沈园跑一趟，不必现在就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