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不踏山河(91)

作者:笔下三千界


若是三人合力,有六成胜算能取林桑晚性命, 可剩下四成需要他们拿命去赌。

他们看着眼前这个十六岁时武力就已经入那玄天镜的女子, 心下不由得一紧,有些进退维谷。

看着他们犹豫不决的模样, 林桑晚翻身上马, 提醒道:“你们堂主现下要麽在浮云阁做客,要麽尸骨无存, 我还是奉劝三位先回去看一眼。”

话落,林桑晚扬尘而去, 留下三人面面相觑,心有余悸。她的背后是浮云阁, 若罗剎堂真被人一锅端了,此次即使将她留下,也没有什麽意义了。

江湖传言,浮云阁还有一位高人坐镇,此人武力境界不详。若他出手,罗剎堂危诶。只是一个小门小派,为何会有诸多高人?

连一阁阁主也是个武力境界高于他们之上的小姑娘。

......

解决了罗剎堂的人,林桑晚稍稍安了点心。只是还不能掉以轻心,蒋礼身后的时镜夷是隐藏的危险。

在回程路上,纪无刚那边遇上了罗剎堂大长老和土匪打扮的将士,而她这边一路通畅。

看着药草和医官顺利进入襄县衙门,林桑晚悬着的心终于落下。

她先回了谢府,见了谢长凛,回屋沐浴更衣后,以谢家名义向县衙递了拜帖。

林桑晚刚进沈辞的厢房,便闻道一股浓重的药味,旋即将目光落在屏风上。

屋门严丝合缝地关上后,林桑晚问:“沈辞在里头?”

席闫嗯了一声,面色沉重地开口:“林姑娘,您可算回来了。在您走后,主子染上了疫病。现下天气炎热,加上之前日夜操劳,主子下腹伤口便起了脓水。旧伤加上疫病,主子昏迷后便没有醒来过。”

林桑晚往屏风后走去,问:“大夫看了吗?”

席闫道:“主子昏迷前叮嘱不能将他生病之事洩露半字,是以除了每三日请大夫上府询问疫病诊治情况时看上一眼,我们不敢天天去请。”

如今人心惶惶,若是他病倒的消息传了出去,只怕襄县要乱。

林桑晚点点头,低声道:“你做的很好。谢府专门请了大夫,今日后我会让他扮成小厮过来替他看诊。在外若是有人问起,就说谢府家表小姐对沈首辅一见钟情。”

“是。”

“今日药换了吗?”

席闫道:“大夫叮嘱每隔三时辰换一次药,离下次上药还有两个时辰。”

“好。”林桑晚垂眸,视线始终落在屏风上:“县衙的册子账目还是照旧每日送进来,你找人将软塌收拾下,明日起我会住在县衙,再派些嘴严的人守着院子。”

席闫紧皱的双眉舒展了不少。见到林桑晚回来,他不知为何,觉得心里踏实多了。主子醒着时,他从不害怕。主子昏迷后,他的心神一直紧绷着。如今见到林桑晚,他又觉得踏实无比,好似不管发生什麽事,只要有他们两人其中一人在,他就能心安。

“是。”席闫拱手行礼,然后退了出去。

《不知医必要·时疫》一书有云:“此症有由感不正之气而得者,或头痛,发热,或颈肿,腮腺肿,此在天之疫也。若一人之病,染及一室,一室之病,染及一乡、一邑。”

林桑晚先将屋内窗户打开,夏风徐徐吹来,吹散了满屋的药味。极目远望,夕阳如血,映照天际,染红了半边云霞。

夕阳余晖落在她身上,将她脸庞照得红扑扑的。而她身旁的沈辞,脸色依然苍白如雪。

听着沈辞微沉的呼吸声,林桑晚取出帕子擦了他额前细汗,又将手伸进薄被中,伸手摸了摸他里衣。

是干的。

她伸出手,拢好被子,走至书桌边坐下,看着堆积如山的册子,无法抑制的情绪瞬间涌上心头。

她闭了一下眼睛,拿起笔,从高山中取下一本册子,是用粮用药草情t况,看到算错或者记载不符合实际的地方,提笔划上一个记号。

年幼时,她总爱坐在祖父腿上,看着祖父批写各类折子,慢慢的,她也学到了许多,但大多是如何治军,与处理一县事务相比,还是有些吃力。

夜阑人静,林桑晚动了动手,看着目光落在昏暗中的沈辞身上,拿起药箱走了过去。

两时辰匆匆而过,林桑晚去解沈辞里衣,入手是黏稠滚烫的湿汗,她又摸向其他,依然火烧似的。

刚才看时不是这样的。

林桑晚猛地坐直,喊道:“席闫,叫今日刚到的医正贾路。”

外头靠着墙壁打盹的席闫立刻惊醒,忙出了后院,往疠所而去。

半盏茶功夫,贾路颤颤巍巍地走了进来,见到林桑晚先是一愣,然后慌忙下跪:“郡主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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