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到太子赘婿(97)
作者:溺子戏
值得一提的是,赵德保问斩前夜,家中忽遭劫匪,一夜之间,满门屠尽,等官府上门,赵府已经血流成河。
赵德保被送往刑场的路上,听闻此消息,肝肠寸断,竟挣开牢门,想要逃走,后被官兵一剑穿膛,拖到刑场上时,血流如柱,还未等鬼头刀砍下,便已是一命呜呼。
只虽然身死,头还是要砍的,赵德保做了这些年捡人尸骨的勾当,终是报应在了自己身上。
再说回满门被屠一事。
赵志远身亡,赵德保恶贯满盈,赵家的案子刺史无心再管,派的是个新上任的县令,此人姓江,单名一个羡字,字之言,据说曾是赵县令手下的师爷。
说是师爷,该聪明伶俐、精明强干才是,只这位看着,倒是有几分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意思,半月过去,兇手查不出就算了,连赵家的地契田契也没找到。
不过,事已至此,足够大快人心。
街头巷陌的好戏换了几出来唱,都唱不出定安近来的精彩绝伦,都道是窦娥一怒指天骂,地动山摇显英华。冤情终有昭雪日,正义必将绽光华①。
有人说赵家出事,是赵德保罪有应得,丧心病狂如此,活该连累妻小,这就叫替天行道。
也有人下手的人残酷无情,赵德保一人作孽,竟要赵家全家陪葬。
只不过这声音刚嚷出来,就被人用话淹了——凭什麽作恶多端的人子孙满堂,反倒是无辜百姓,没了爹来又没娘。
都是一报还一报。
江酌到曹府的时候,曹一林正在院中遛鸟,那鸟通体雪白,只有一点润红在头顶,像仙鹤似的,正是赵志远送来的那只。
“曹大人。”江酌同人问了安。
曹一林不看他,吹了声口哨,继续逗鸟:“小子,今年几岁了?”
“虚岁十七。”
“年纪不大。”曹一林拿着铜鸟哨把那画眉逗弄得直叫,“手段倒是狠辣。”
“在下草船,多谢曹大人借箭。”
“青州崔家,簪缨之族,家世显赫,是仅次于傅家的名门望族,祖上出过名相名师,到这一辈,一门三进士,崔太傅贵为帝师,为人淡薄,不善与人结交,不入党争,你是如何说服崔家替你动手的?”
“崔家家门兴旺,崔太傅年事已高,却只有一个外孙女,为崔五小姐与青州节度使蒋正尧所出,太傅格外疼爱,自小带在身边,连姓氏都改了,只这外孙女自小体弱多病,后又送回青州安养。娇养如此,上天亦未有垂怜,这女子前阵子去世了,赵德保做过捡人尸骨的勾当,手下人不知从哪把崔家孙小姐捞到了,正好被我瞧见。”江酌实话实说,“我没做什麽,不过是把孙小姐的遗体送回去罢。”
以崔家和蒋家对这位孙小姐的疼爱,自是要给她讨个公道的,况且江酌还在信中告知他们,赵家已给孙小姐配了阴亲,配的是位曾打死自家娘子的破落户鳏夫。蒋正尧手握重兵,铁血峥嵘,原想派兵踏平赵家,只想到崔太傅清正,不好干戈,这才用了这等不伦不类的手段。
听他如此,曹一林的目光微暗,却不动声色:“过刚易折,什麽事都做得这般决绝,只怕到头来,万事皆成空。”
“善恶到头终有报,小子谢司马大人提点,却不觉得做错什麽。”
他这般,曹一林便不再说了,毕竟是招募来的风水先生,便胡言乱语了一阵,江酌不懂玄黄,乱说一通,却也有理有据,曹一林被他气的胡子翘起,摆手让人走了。
看着江酌离开,曹一林饶有兴致地提着鸟笼站起来,踱步。
崔太傅视他这外孙女如掌上明珠,轻易不示人,便是当初他在京中,也没听过这孙小姐参加过宴会,回到青州安养,更是不见外人,江酌自乡野来,他是怎麽知道这崔家孙小姐什麽样貌的?
这日,江酌回家的时候,没瞧见元春等他,正屋也是安安静静,江酌停了步子,往竈屋去,果然见竈下有火,人该是在的。
他四处看了眼,听到身后有脚步,没动,下一瞬,人就从左边冒出来了,故技重施似的对着他“哈——”了一声。
江酌就知道来人是谁了,转过身去,看到一张花脸,皱起眉来:“脸怎麽了?”
只见元春脸上,面颊两边都抹着碳灰,黑乎乎的,不像是不经意擦到,倒像是故意:“怎麽把脸涂成这样?”他说着话,用手捏着人的下巴,微微擡起来左右看,不知是按到了什麽,元春忽然“嘶”的一声,江酌就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