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到太子赘婿(96)

作者:溺子戏


赵志远跪着,一身冷汗把衣衫都湿透了:“下官明白,下官明白。”

曹一林让人把赵志远送出去,说是送,刚出正厅,赵志远的两只腿便像气球一样洩了气,到最后是被人拖出去的。

马车远走,一道身影出现在廊下。

江酌将一切尽收眼底,待赵志远离开,让人送了封信去赵德保府上。

翌日,江酌听闻赵志远在家中摆了一场鸿门宴,请赵德保入瓮,只赵志远来不及动手就被赵德保淹死在了荷塘里。

城中百姓惊讶,不知赵志远近来是招了什麽邪祟,先是瞎掉了一只眼,后又命丧黄泉,明明先前还是青天大老爷呢。

到底是一方父母官,就这麽被人淹死在荷塘里,衆人后知后觉,那青天大老爷的事不会有什麽误会吧。

也是这时,衙门内一知情人士透露,两人之所以会动手,是因为分赃不均。

分赃不均,也得有髒能分。

顺着这条线索一想,便想到了张家的事——张家到底是一方地主,家中多少田地,张家入狱之后,这些地去了哪,只怕全进了赵县令的腰包。

此事惊动了刺史,当日赵德保便下了狱。

也是这时,官衙门前的登闻鼓被人敲响——

报官的是个小娘子。

就是元春。

阳春雪

按律, 敲登闻鼓上告者,受仗刑,然元春不告官, 告的就是赵德保和张汉生父子。

元春跪堂上,将状纸和呈文递上,那上头的内容同当初送到赵志远手中的一般无二, 只当初他不看……为虎作伥, 狼狈为奸, 卸磨杀驴, 赵志远作恶多端,落到如今的下场也是罪有应得。

当初这状纸没有给他添上功绩,做他的盖尸布, 让他死后长长久久的看着也好。

定安刺史身坐明镜高悬之下, 元春跪堂上,将四人的恶行一一控诉, 张贺杰横行乡里,鱼肉百姓,铁证如山,张汉生强取豪夺,搜刮田地, 有案可稽。然这些都是蝇头小菜, 元春要控告的是赵德保强抢民女、滥杀无辜、官商勾结、无恶不作,罪不容诛。

“五年前, 草民的娘亲姚氏到郡城卖刺绣, 归家的路上不幸遇山匪劫持, 赵德保路过,见我娘亲身陷囹圄, 动了歹念,借相救之名,将我娘亲虏去,直到今年。赵德保听闻张家绑架村民强买田地,欲借机除掉张家,此事被我娘知晓后,她从府里逃了出来,想到城南的庄子救村民……”元春说着,皱了下眉,压住心头哽咽,“后不甚被赵家发现,我娘带着我爹死里逃生,终于还是被他们追上,至今……尸骨不明。”

刺史御史出身,为官清廉,刚正不阿,看完状纸,又听元春控诉,瞋目切齿,让人把张汉生父子和赵德保压了上来。

张汉生下狱已久,却迟迟不肯把张家地契全部交出,让赵志远审了许久,如今两人看着是遍体鳞伤,身上没一块好地方。

张贺杰蓬头垢面,脑门上一道长长的新疤,颜色尚浅,看起来是近日受的伤,他家在定安虽算不得最有钱有势,但何时这样狼狈?

好容易重见天日,张汉生和张贺杰如获新生,跪在堂上,还未等刺史大人开口,便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不仅把在屯田村做的恶事一一认下,这些年在定安境内所做的恶行也通通交代了个清楚——他们宁愿下狱,也再不愿回到赵家手上。

刺史看他们供认不讳,挑了呈文上的疑点审问,张汉生和张贺杰连连摇头,哭爹喊娘的叫冤,说自己虽然坏事做尽,但决计不敢杀人,全系赵德保和赵志远为了侵吞他们的家産而恶意诬告。

刺史问赵德保还有什麽话好说。

赵德保并没有说话——他失手杀了赵志远,本就死罪难逃,多说无益,恐连累妻小。

刺史请了仵作开棺验尸,验的是张家家仆,只见这些人身上并不存在殴打撕扯的痕迹,几乎是一刀毙命,当初赵志远说的那些什麽屯田村村民为求自保与张家家仆私斗,失手伤人的话,自然也不攻自破。

这也是元春为何选择报官的原因。

爹娘这一生很苦,她不想他们走后,身上还背着莫须有的罪名。

罪状累累,铁证如山,张汉生父子与赵德保供认不讳,刺史当堂宣判——

张家父子横行乡里、鱼肉百姓,虽不是真正动手杀人者,但屯田村八口人命皆因他而死,判满门刺字流放。

赵德保放辟邪侈、强抢民女、滥杀无辜,罪不容诛,判抄没家産,择日处斩。

认罪无误、签字画押。

元春拿着书证回村,在坟前烧给了爹娘,同他们说,真相大白,泉下安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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