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到太子赘婿(83)

作者:溺子戏


只好容易赶到城南,从小路往上走,穿过稀疏的小树林,推开木门——

一阵浓重的血腥气袭来,里头鸦雀无声,院子里,地上横七竖八的躺了好些尸体。

元春瞳孔骤缩,跌跌撞撞地往里进,险些被门槛绊倒,只他们找遍了庄子里所有,看到黎叔,看到了周伯,就是没有看到爹……

元春翻开最后一个人的尸身,双手沾满了血,看到的,却是一张不认识的脸。

她跪在那里,恐惧让她失掉了声音,茫然又无措,明明是白夜,却仿佛好容易点亮天幕的蜡烛被吹灭,四周漆黑无边,她像是失明的盲人,四处张皇,是看到了江酌才稍微聚焦,无声、无声地问,爹在哪里?

蹊跷生

两人沿着往来庄子的路四处找, 所有的脚印都跟过,所有的密林和草丛摸过,就这样从白天找到黑夜, 又从黑夜找到白天,终是一无所获……

元春走了不知多久,手上的血早已被泥渍覆盖, 模糊了原来的颜色, 像是终于察觉髒, 她忽然停下来, 用力去擦手上的髒污。

力道之大,手心生疼,元春却像感觉不到似的, 一个劲儿的擦着, 视线渐渐模糊,片刻后, 一滴泪砸进自己的手心。

江酌握住了她的手,把人带去了小溪边。

初春乍暖,万物解冰,小溪里的水凉得浸骨,十指连心, 元春的手放进去时, 感觉自己的心口猛然骤缩了一下,攥住了江酌的手。

江酌停下来, 任由她攥着自己的手, 渐渐用力, 又慢慢松开,然后听到她问:“……你阿爹走的时候, 你也是这样吗?”

元春的鼻尖和眼底都是红的,这两日她哭过太多次,到现在,只能徒然地掉下几滴泪来,连哭嚎都是无声,模样楚楚,江酌看了她一会儿,微微低头,两个人的额头就碰在了一起。

他们靠得很近,鼻息交错,能听到彼此的呼吸与心跳,早春寒凉,身边溪水静静流淌,他们都没有再说话,只是依偎在一起,像两只相互舔砥伤口的幼兽,那麽无助,又那麽可怜。

江酌慢慢展开元春的手,一根一根替她洗干净,像那个雨夜,她曾帮他做过的一样。最后,他用帕子,把她的手擦干,把人拉起来:“我们回家。”

元春茫然地跟着,不知是不是自欺欺人地问:“爹还会回来吗?”

“会的。”

旧路重返,眼前的景色愈发熟悉,直到真正推开门的那刻,恍若隔世的感觉扑面而来。

元春原以为自己不想哭了,却在推开门的一霎那泪下泪来,曾几何时,她就是这样坐在门槛,呆呆地望着门口,蓦然回首,爹就出现在了家门口。

她坐着,江酌便陪着她,看月朗星稀过去,看日落东升。

村里不知是什麽时候知晓了这个噩耗的,失魂落魄的去收尸,青群哥回来,带着村里人去张家讨公道,结果被张家的人打得鼻青脸肿,理由是当初已经搜查过了,此事并非张家所为,是有人蓄意陷害,到最后,周伯的儿子还被人打断了一条腿。

仅仅几日,元春消瘦了很多,面颊上的婴儿肥尽数退了下去,下颌线条清晰,江酌煮来一点小米粥喂她,元春勉强有了一点活力,乖乖的听话吃饭——江酌并不会做饭,也不知是什麽时候会煮小米粥的,似乎是刚学,还掌握不了火候,把小米煮的有些烂,但元春觉得正好,她现在连咀嚼的心思都没有。

江酌给人喂完粥,準备去洗碗,元春却忽然拉住了他的衣角,然后说:“咱们走吧。”

“去哪儿?”他其实知道她想说什麽,但还是问。

“定安。”

两人连夜收拾了包袱,锁上了院子的门。

包袱很轻,除了钱,家里的东西都没有带走,像是在等什麽人回来。

江酌替她系上斗笠,前襟的布袋里,卧着一只猫。

县衙坐落在城北的燕子巷,门庭恢宏庄严。古铜大门前,两尊石狮狰狞瞩目,气势森严,叫人望而生畏,衙门东前置有大鼓,西侧两通石碑,上头镌刻着越诉上告的碑文,字字触目惊心。

江酌和元春两人站在街对面,看着官衙的牌匾。

“走吗?”

“走吧。”

两人并没有去敲鼓,只是投递了状纸,但并不是因为害怕受刑,而是觉得事有蹊跷。

一是觉得此事不是张家所为。正如江酌说的那句,张家之所以会做出来这些事,全系为了屯田村的地,地没拿到或是不到危及之时,张家不会也不应该贸然动手,就拿那夜他们贸然闯进搜查,他们摆出来的惩罚戏码,说明张家不傻,不可能不知道滥杀无辜是什麽罪名。
上一篇:强娶的前夫是皇帝 下一篇:知卿仙骨

同类小说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