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到太子赘婿(224)
作者:溺子戏
江酌一张一张翻到最后,才看到唯一一张盖有江霁私印,周正端方的两个字。
【令安】
九旒冕
江酌擡指微滞, 片刻轻抚在这两字上,神色怔松,像是陷入无边的回忆的里。
小隐。
江酌。
令安。
他少时孤独, 以为爹娘在身边,却无一人爱他;年少孤僻,寄人篱下, 只能举头望月;身世大白, 身边之人因他而死, 因他而伤……
他本以为罪孽深重, 却忽然在蓦然回首间,发现有人爱他……
月奴和元春看他出神,默契地没在再打扰, 将他一个人留在了书房。
院子外依旧是一片破败杂陈景象, 却好像渐渐,在只言片语中透露出一点色彩来。
月奴趁元春关门时, 上下打量她,声音温柔:“你是他的什麽人啊?”
一直没有一个正式的场合相互介绍,闻言,元春对月奴福了福礼,报上了自己的籍贯和姓名, 想到月奴算得上江酌的半个娘亲, 顿了顿:“……是家人。”
“方才看到你们拉手了……”月奴看她忽然带了点姑娘家的娇羞模样,露了笑, “他的旧事你全部知道, 便是回家看看, 他也把你带上了……”月奴亲和的目光落在她身上,有了结论, “应当不是一般的家人吧。”
元春面上虽红,却并不因为羞涩而否认:“我同隐哥拜过堂,只那时他还在替江伯伯戴孝,就没有宴请宾客……”
“成亲了。”
“入赘了。”
世人皆认为入赘是因为男子没本事,千万般无奈之下只能通过倒插门的方式向女方借势的无奈之举,是件不光彩的事,只到了元春和江酌这儿,却是元春给了江酌一个家——所以江酌从不觉得不好,挂在嘴巴时,没有羞辱和尴尬,而是一种依靠。
月奴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可她看向元春的眼睛,那双如水澄澈的杏眼里只有认真和坚定,而并非是想借机说明什麽,月奴默了默,随即释然:“你待他很好。”
“他待我亦然。”
月奴又问了他们的一些旧事,元春都尽数答了,从把江酌捡回家,到后来江大人自刎江酌答应入赘,再到后来的拜堂成亲……
月奴听到他们还养了一只猫:“他五岁生辰的时候,我送了他一只猫儿,听起来同你讲的那只很像,只原本它是可以陪小酌一块儿去平阳的,他自小就没什麽朋友,却没想到被庄二夫人拿来撒气,差人送了回来。底下的人不尽心,养的不好,回来的路上见病了,就给偷偷扔了,两边瞒着……”
元春原是觉得奇妙,只后知后觉反应过来,难怪当时在小河边捡到汤圆时,江酌沉默了,原来当年她在村口捡到的那只流浪猫,是他的……
江酌六岁那年,她捡到了他的猫,十六岁那年,元春捡到了他。
缘分这种东西,好像真的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夜里,元春把这事同江酌说了,江酌伸手把她抱在怀里:“其实把你背回家的时候,我就知道了……”
他亲了亲她的鬓发:“是你捡到了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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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短两日,端阳郡主的死讯彻底真相大白。
只背后的真相,其实与江酌无关——他确实想过趁乱送月奴进京,但端阳郡主的马车是自己偶然路过的。
出事当日,江酌便让值离去调查了,这一查才发现,原来当日端阳郡主之所以出门,是为了和人私奔……她之所以会跑,是以为自己被发现了。
只这个叫把端阳郡主捧在手心上的老侯爷,也绝不可能答应成亲的对象,是一个和尚。
听此消息,老侯爷大悲,险些在灵堂上晕倒过去。
真相为何,随着人死盖棺定论,渐渐不那麽重要了,只秦王当街杀人这事,人证物证俱在,便是太后也没了办法,当日,泰安帝便下诏将秦王囚禁在宗人府。
钦天监则了吉时,立储的诏书不日便到了江府。
值得一提的是,仪仗旌旗蔽空,浩浩蕩蕩到了江府的大门,可却迟迟等不来储君。
值离心急火燎的,左等不见公子——昨日公子自己一个人打马走了,一直没见回来,也不知道到底是去了哪里,封储都这麽不积极的,想来也只有他家公子了。
府里的暗卫都散了出去,去找江酌的下落。
只江酌其实在府里的,只是在东院,元春住过的屋里。
元春被江酌挤在床角,腰上环着一条有力的手臂,将她固定在了榻上——他自己不起,也不让元春起来,于是,元春朝着他领口吹气:“起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