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到太子赘婿(189)
作者:溺子戏
她看了眼时辰,心道估计是要收工了。
于是,她回过头来对江酌道:“……我先回去了。”
江酌不知是什麽时候收回了看她的目光:“去吧。”
得了他的告别,元春把帕子还回去:“这我就不要了。”
天青色的绢帕被塞回手心,江酌愣了一下,听着人离开,下意识将那帕子叠好,直到人走回江之言身边,才轻轻“嗯”了一声。
之后的日子也似水宁静,江酌偶尔会来城外,有时是带果子露,有时是饮子,有时是切好的水果,他们不说什麽话,就只是在他的马车外头坐一下,歇歇脚,更进一步的便是,有一回她说自己站久了脚酸,当时江酌没说什麽,可到了夜里,却有人偷偷给她送了药膏放在窗台。
接近夏日,天亮的时候越来越长,元春忙完去想着去市集顺便买一些糕点的时候,黄昏才在身后追赶,只大抵是买菜的时间,街市上依旧热闹,路过一家茶水铺子时,能听到里头或高或低的起哄声,元春原是不在意的,直到忽然听到里头有人说起江之言。
若是此事发生在定安,元春定不会觉得奇怪,只此处是京城,江之言不过一个七品小官,刚来京中,甚至不超过十天,短短十天,街市上怎麽会有他的传言,元春要了一盏茶,安静听——
“近日城外,除了钱大人在赈灾,你们可知前几日布赈的是谁?”
“难道又是京中哪位豪绅,竟然行事如此低调,我等竟一点也没听说。”
“非也非也,此人不是豪绅,甚至也不是京城人士——”
“难道是哪位大善人云游到了咱们京城?”
说话的人刻意卖了个关子,等衆人猜过一轮,才道:“你们可听说定安有位江大人?”
“那位江大人不是如今宫里那位吗?听说他还是……”
“只是碰巧撞了一个姓氏,又都是出在定安罢了,其实当初在定安,替江霁江大人翻案,后来又揭发捐监案一事的,不是江公子,而是这段时日在城外赈灾的这位江大人!”
“京中无粮,钱大人去定安筹粮,而江大人见百姓疾苦,竟然拨冗亲自护送粮食前来!”
“当真是一位清正廉洁的好官啊,心系百姓如此,定安有他,京中有他,乃是百姓之福啊!”
“听闻在定安,江大人以一己之力,与韩度等狗贼对抗,几次临死不惧,其心坚毅,闻者无不为之慨然。”
……
元春坐在后头,整个人都在愣神,那些人你一言我一语,皆是在夸赞江之言品行,可别人或许不清楚,但元春怎会不知?这些事全是江酌做的!
可如今一事一件,忽然安了江之言的名字……
元春两只手紧紧地握在一起,十指发力,指甲在手背上按住了个深深的月弯都没叫她回神。
另一边,江府。
值离从外头赶回来,对着自家公子行礼:“公子,事情都办妥了。”
“办得好。”江酌坐在书桌后头,头都不擡。
值离却不解:“这些事明明都是公子做的,为何要让给江之言?”
“……江霁的案子本就是他查的,捐监的账册也是他给的,功劳簿是我是他,有什麽区别。”江酌不以为意道,“说起来,大抵还是他做得更多一些。”
值离不清楚具体的来龙去脉,但:“如今国子监对公子的拥护,便是因为这两件案子,公子这麽拱手让出去,不就是让了自己在国子监中的名声?”
国子监作为大梁最高学府,容纳四方有学之士,是个朝臣辈出的地方,如今朝中大半的官员都是国子监出身,而监生虽还不是官,却也有着不可忽视的影响力,能影响天下读书之人。
江酌短短两年,就有了能和秦王一争的实力,国子监功不可没,定安的那段经历更是首屈一指。
这事一出,不过短短两日,江之言便收到了许多请帖,都是国子监中的一些世家子弟邀江之言去清谈。
江之言本就是左右逢源的人,前几年在定安官场底层摸爬的经验,终于有了用武之地,不过几次宴请的机会,江之言便在一衆国子监生中混得如鱼得水。
世家不少官员听说了江之言此人,有的还起了笼络之心。
江酌站在窗边,手边是正在打盹的汤圆,想起那日值离问他国子监的声名该怎麽办,他答他:“能让得出去的,便说明,从来不属于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