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到太子赘婿(186)

作者:溺子戏
如果此处是北漠南蛮之类的荒僻之地就算,京城?天子脚下岂容半点霍乱?是朝中那些大臣不想干了?还是如今国子监监生都是庸碌之辈?

除此之外,城中竟没有任何一个官宦人家或是商贾大户捐粮,不合常理——赈灾是最容易挣清名的事情,便是些商贾人家都热衷于散财换名声。

元春思来想去,觉得只有一个可能——那便是这位钱老板,本就是官府出身。京中的旱灾也没有她想象中的那般严重,或是已经被官府维持住了局面,所以才用不着官贾人家捐粮。

既然如此,钱老板为何要千里迢迢去定安,找她买粮呢?

钱老板官府出身,又怎麽可能不认识江酌?

所以……

是你吗?

元春在心里问着,目光落进荷池,将随手捡来的石子扔进湖里,砸碎了一个人和他身侧残月的影子。

涟漪泛去,那人的影子在湖里模糊又清晰。

元春原以为是江之言,直到影子重新寂静,她擡起头,看到了一身天青色的袍子。

那一瞬,全是怔然,甚至有几分水中望月的虚幻感,经不起捞,也抵不住细看。

可纵是如此,元春还是直勾勾地看了过去——

不是水中月,

不是镜中花,

不是梦中人,

不是花月可得,而是,你真的,在身边……

元春眨着眼,好几次,也好几次觉得自己是花了眼,可她就是看到了。

看到了水中月,镜中花,梦中人……

“来了,怎麽不吭声?”

她的声音揉碎在镜花水月里,很轻,梦似的呓语,像是怕自己醒了,又像是怕自己没醒……

听到她声音的时候,江酌整个人一颤,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心中自嘲一晒,他大抵是醉了或是还梦着,怎麽会有这种错觉。

可一边觉得是错觉,还是忍不住回头去看,像是怕错过——

而也是这一擡头,他才发现自己竟走到钱府来了……

这麽荒唐的事。

荒唐,可真的是她。

竟然是她。

两人的目光遥遥相对,月色洒在湖面,粼粼的波光落进两个人眼睛。

许久,没人说话。

只有荷池上随风蕩去的一点涟漪,算做动静。

两年过去,他从那个温润俊逸的少年长成了如今沉稳内敛的男人,他好像没变,潇潇肃肃、温朗清举、长身玉立,还是那样的好看。但又好像变了,如琉璃透亮的眼睛染了墨,看起来深远幽邃,像是藏了怎麽也化不开的寒冰。

元春想象过再见江酌时,他会不会变,又会变成什麽样,想过最差的,便是变回他刚到她家时的冷漠丧气,却没想过会是如今这样——明明就在眼前,却好像隔了很远,明明周身寒意,却还是站在她身边。

江酌也看元春。

她真的瘦了,腰肢看起来不盈一握,下颌线明晰非常,也真的高了,原来只到他胸口的个子,现在应该能到他肩头,眉目较两年前长开了些,五官立体,细眉斜飞入鬓,杏眸明亮也沉稳,终是从那个天真烂漫的小姑娘长成了亭亭玉立的小娘子。

江酌下意识握了握手心,像是想要抓住什麽,但好像已经流走了,他回过神来,意识到那叫时间。

“……许久不见。”这还是他们两人之间,第一句寒暄,像是给过去两年的分别一个交代,又像是一个句点。

“好久不见。”

元春也下意识握了握手心:“……是很早便知我来了吗?”

江酌看着她,根本不会撒谎,半晌,轻轻:“听说了。”

“那,怎麽不来看我。”

江酌想答的,但他沉默了——她大抵已经有了别的缘分。

他自知本就对不住她,若是真的如此,留给她自己说出来,或许更体面一些。

元春看着他,声音很轻,像是怕惊扰:“是因为会有危险吗?”

她在替他找借口。

江酌虽艰难,却还是点了头。

不知为何,他点过头后,元春便不看他了,看着地,断断续续地问他一些问题。

“近来好吗?”

“尚可,初到京中可还适应?”

“京中好风光,钱老板照顾得很好。”

……

那人不在,他们就这样,能简单的说上一两句话,对江酌,已经算是慰藉。

交谈十句,不过半炷香的功夫,两人竟是有些没话。

江酌的记忆里,她原是很健谈的,从前总是喜欢在他身边说个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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