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到太子赘婿(175)
作者:溺子戏
可元春说:“没了张家,赵家,还有卢家,钱家……这些地契还回去,说不準会不会再被其他地主设计夺走,到时候再弄出些强取豪夺,鱼肉百姓的事,为难的还是百姓,倒不如就这样留在我手里。
元春将从前六四分账甚至七三分账的地契,改成了二八分,再从其中拿出一部分给曹家——她知道自己不过一介布衣,力量渺小,手里握着这麽多地契也是树大招风,所以江之言说自己把这事忘了,其实也是为了保护她。
只如今,她选择多拿出一分利让给曹家,是想同曹思颍谈,对外能不能宣称这些地契都在曹家手里。
自古官不与民斗,那些地主虽虎视眈眈,但对上曹一林这样的四品大官,而且从前还是兵戎出身,便忌惮,忌惮就会谨严,谨严就会慎行。
这是让曹家白挣银两的事,曹一林不可能不答应,只曹思颍问她:“那剩下的粮食呢?”
元春只说了三句:“捐给官府,纳入太仓,以防灾年。”
曹思颍看元春面面俱到如此,后知后觉想到她好像才十五岁……她十五岁时,能有如此筹谋吗?曹思颍看着元春离开,忽然想到江酌临行前,曾到府中与父亲对谈——
曹一林知晓了他的身份,想着把曹思颍嫁给他。
曹家虽然退居定安,但从前在军中的名望还是有的——江霁死后,江家没落,庄家更是如此,江酌进京要和秦王争王储之位,他必须得培养自己的势力,有了前因种种,曹家便是他如今最容易把握的势力。
可江酌闻言,头都不擡,落棋向左,凝声道:“我已有婚约。”
曹一林自然知道他说的婚约是谁,可一个农家女,就算是救命之恩,又如何做得了九璋凤阙里的皇后?曹一林寸步不让:“婚约而已。”
“不是而已。”江酌亦不退,“拜过天地了。”
“糟糠妻,都说升官发财死娘子,如今他有大业要成,换个婚事不更好?”曹世敬看着元春的背影,不理解,他姐姐如此聪慧美丽,世上竟有男子舍得拒绝。
曹思颍站在一旁,谴责地看了弟弟一眼:“糊涂,能在这种时候挂在嘴边的,就是放在心上,换不了了。”
曹家不行了,曹世琨死后,只剩个女子勉强能当家,曹思颍绝顶聪明,曹一林有心撮合,奈何江酌身边,已经容不下别人了。
元春不知身后人的目光,出了府,转头便忙着处理粮食的事了。
这段时日,元春发现自己想江酌的时间好像又变得多了一点。
先前,江之言总是反複提起江酌离开的事实,起初听着,心口还会密密麻麻地疼,后来就不会了,元春以为自己是已经接受了他离开的事实,可事实上,她接受了他离开,却没有把他忘记,岁月将他变成了她心底里的一颗沙石,就算随着日月变迁,河水沖刷,渐趋光滑,却没有磨灭。
时间让他变得光滑,也让他越发明亮,从一粒沙石渐渐变成镶嵌在她心口上的宝石,元春躲在被子里想到他,还是会睡不着,又觉得这样也好。
这样就好像江酌又来陪她睡觉了。京中。
今夜风萧,云层浸在月光里,泛着轻微的凉意。
江酌站在殿前,看着下面的人将院子里的尸体一一拖走,宫仆鱼贯而出,熟练地清理地上的血迹——他已经记不清这是他来京中遇到的第几次暗杀了。
宫女端来水盆让他净手,澄澈的水一下子变得血红,江酌在这抹血红里,看到了天边的月亮,忽然问:“现在是什麽时候了?”
“回公子,立秋了。”
“立秋了……”江酌重複着,“该收稻子了。”
她大抵会很忙吧。
也不知道这麽忙,有没有时间,想一想他。
菩萨蛮
这段时日, 元春忙着张罗“地主”的事,偶尔被烦得偷閑躲懒,窝在曹思颍的小学堂里不吱声, 千里之外,江酌也不清閑——
余老的案子水落石出。
原来余老的两个儿子都不成器,没继承父亲的半点才学就算, 连品行都一般, 余伯文和余仲新本知家中清廉, 除了古籍字画, 再寻不出旁的值钱的东西来,只没想到余老过世后,家中有传言说老爷子年少时曾收受过一笔巨款……
两人一方面是对余老的品行渐起怀疑, 另一方面也是听信传言, 都觉得这笔钱落到了对方手里,于是渐渐离心反目, 甚至反目成仇,便是后来余伯文提刀上青楼,也是因为觉得父亲将钱留给了小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