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到太子赘婿(169)

作者:溺子戏


元春觉得他怪怪的,便问:“怎麽了?”

“有些饿了。”

元春就笑:“走,回家给你做好吃的。”

夜里,江酌洗完澡出来,元春正在整理衣裳,明明都没擡头,却在江酌路过的时候,忽然伸出一只手去抱了抱他的腰,很熟练,几乎是下意识的。元春往人的脖子间闻了闻,就说:“香喷喷的。”

“嗯,用了你的澡豆。”

元春脸上一热:“真的假的?”

江酌就把人抱起来,放进榻上:“再闻一下,就知道了。”

江酌含着人的唇,将她两只手压在头顶上,撬开她的贝齿,吻得很深,元春的睫毛轻颤着,偶尔睁开眼,便总能看到江酌在看自己,琥珀色的瞳仁目光深邃,像是藏了千言万语,最后却什麽都没说。

两人亲亲抱抱了一会儿,江酌睡着前,把她纳在怀里很紧。

之后的日子也是,明明还是如常模样,但不知为何,她却觉得江酌不大开心,沉默的时候越来越长,脸上是那日,他站在柿子树下,擡头晒太阳般的淡漠,阳光落在他面上,渐渐明媚,却将他整个人晒得愈发几乎透明。

而到了夜里,他总是会把她抱的很紧,埋首在她发间,像是很缱绻她的气息……

就这麽过了三日,这天,江酌起的很早,元春醒来时,看到床头有他的字条,说自己出去了。

元春坐在榻上,默了半晌,从榻上下来,对镜梳妆。

她今日梳的妇人髻,是那日去香椿家,香椿教她的。

他知道那日在村里说的那句“为什麽”伤到他了。

这一切与他有什麽干系?要怪就怪那些想要害他的人,怪韩度,怪高鸿,怪秦王,怪这个世道……

江酌又做错了什麽?

元春握着牛角梳,迟迟地沉默着。

只这日,元春打扮好好,甚至还翻出拜堂那日的姜红裙衫穿上,可江酌许久都没有回来,一直到暮色。

“吱呀”一声,屋门被推开。

江酌一进门便看到了她,步子却没再往里进,在门边站了许久,夕阳在后,他背着光,让人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只见元春将额前的碎发和原本披散在肩的长发搀挽为髻,利落地用花钿固定,露出一小段修长的颈来,这便是出嫁女该挽的发髻了。

元春见他入神,侧头笑了一下,站起来,问他:“好不好看?”

只听着,外头似乎有仪仗的声音,越来越近,江酌听着那声响,对她说:“阿岁,不要梳髻。”

经幡远

在他这句话里, 元春心空一拍,莫名心慌,手有些无措地抓着衣襟:“是……不好看吗?”

屋子里没有点灯, 逆着光,两人都看不清彼此的神色,江酌何时听过元春这样小心翼翼的语气?心口密密麻麻地疼着, 半晌, 招手把人叫过来, 认真告诉她:“没有不好看。”

元春不懂, 语气慢慢地轻着:“……那是什麽?”

江酌看着元春,这还是她第一次梳妇人髻,只这个发型好像有魔力似的, 能叫一个天真烂漫的少女变成秀丽端庄的娘子, 还是属于他的娘子……

又,好似不能属于他。

许久, 他说:“……我可能要,离开一段时间。”

前几日他同褚遂说自己“看得了”,可到头来扪心自问,他真的看得了吗?

定安三千流民,平阳祸起, 庄家亡破, 余老名毁,屯田村半数人命, 我不杀伯仁, 伯仁却因我而死, 他也曾告诉自己只要不去想,就可以当作无事发生, 可这些日的午夜梦回,他真的睡得着吗?

外头的仪仗停了,安安静静地侯在门外,明明没有打扰,却又仿佛无声地催促,它等着里头的人宣判自己的选择,又好像没给他选择。

江酌明明在看元春,又好像没有看她:“从前答应你的,可能要食言了……”

他现在一闭眼,还能想到那个抱着兰花,半夜闯进来的少女,她说她不想走了,问他愿不愿意留下,没想如今,要走的竟然是他。

元春猛然抓紧他的手,却轻声问,声音有些无助:“是生气了吗?”

因为那句话。

元春多麽希望他说是,这样她便能哄一哄他,她最会哄人了,一定能把江酌哄好,一定能把他留下……

可江酌摇头,擡手抚着她的鬓角,声音那麽温柔:“没有。”

“……那是为什麽?”元春眼底渐红,摇头拒绝,声音破碎,“告诉我好不好?我同你一起去,哪里都可以,不要分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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