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酌没了这个住处，自是有另一个住处等他，只住在客栈不比自己租院子，更不比住家里，洗澡只能在厢房里，所以这会儿江酌推门进来后，听到屏风后头洗澡的声音顿了一下。

里头洗澡的人亦是，听到人进门的脚步，水声都轻了些。

江酌将从楼下院子晒干的衣裳收拾叠好，余光里，是元春的背影，她一半隐在浴桶里，油灯的昏黄，只能看到圆润的肩头和如墨的长发。因为沐浴，元春将长发半挽起来，隔着屏风，隐隐约约，时隐时现地能看到她一小段的腰肢和微微起伏起伏的线条。

迤逦、顺滑。

他手下叠到元春的衣裳，是中衣，料子滑滑的，江酌微微敛眸，知道不比她的肌肤柔软。

许是又听到了他有动静，里头想借着声响隐掉慌张，水声一下子大起来，“哗啦”一声，像是有人出浴，然后江酌就看见，她挂在屏风上的浅紫色小衣，被一点一点抽走了……

悉悉索索了许久，元春从屏风后头探头出来，脸上不知是被热水蒸的还是什麽，红润润的，连着她的声音也是，带着几分湿漉漉的粘腻：“隐哥，到你了……水要凉了。”

江酌没看她，捡起几件衣裳，从她身侧进去。

“凉了正好。”

今日这澡，洗得有些长，再出来时，油灯已经熄了。

江酌掀开帷帐上榻时，愣了一下，然后就看到元春卷着被子，缩在床尾，一只手枕在后颈，像是攥着什麽：“怎麽了？”

元春有些尴尬，但灯已经熄了，又让她脸上的臊意散了几分，半晌，她轻声说：“刚刚着急，系得有些紧……”

江酌顿了顿，把人叫过来，又从被子里把人剥出来，撩开她头发的时候，就摸到了她颈侧一层薄汗，不知道是不是被被子捂的：“急什麽？”

元春感觉到江酌的手伸过来，替她勾走了小衣的带子，像是要帮她系好，于是她侧了侧头，半靠在人怀里，同他说：“怕、怕水凉了……”

“真怕假怕？”

江酌感觉到她松开手，垂眸向下，就见她中衣半开，已经解了上面两颗盘口，露出一段修长莹润的脖颈，以及瘦削清晰的锁骨，还有那件松松垮垮的小衣。

元春没有答他。

衣衫不整，长发未绾，明明紧张，却又是一点不设防的模样，江酌看了一会儿，也不追问，将带子交了叉，稍微用力：“紧不紧？”

“不紧……”

他又使了点力：“紧了吗？”

“……还可以。”元春的声音有些哑，清了清嗓子又道，“可以了……”

只她说了可以，但却迟迟没有等来江酌给她系上，于是犹豫着往后擡头看他，这一看，就被江酌含住了唇。

因为刚洗完澡，他的唇有些凉，像是真洗了冷水澡，但亲在她唇上，感觉很好。

她已经不是第一次跟江酌亲了，舔舐缠绵，勾缠吮吸，她以为自己也能做得跟他一样好，却没想到还是轻而易举被他吻得喘不过气。

亲了不知许久，江酌仍是没有放开她的意思，偶尔松开她换气，却又很快重新吻了上来，像是意犹未尽，像是另有所图。

元春招架不住，气喘吁吁地躲开他的吻，短路的脑子许久才回过神，后知后觉发现勾着她小衣的手指已经放开了……只上回他是轻轻扫过，这回却是结结实实，元春有些羞，双手去挡住，却更近了。

元春将头半埋在人的臂弯里，感觉到他细微的动作，声音轻如蚊蝇：“……怎麽样？”

江酌就又亲了下她的嘴角：“手感很好。”

“……都是这样摸的吗？”

江酌松开她，攥着人的手压在榻上，从她的唇往下，吻过下巴，颌骨，脖颈，锁骨，一路……最后鼻尖停在了她隐在小衣中的。

“还有亲。”

京中。

泰安帝坐在御书房里，气色看起来比前几日好些了，但仍有病容，直到最后一位大臣出去，他才捏了捏眉心开口：“云升回来了吗？”

福安忙道：“禀圣上，云统领已经回来了。”

“宣。”

似是已经久候多时，云升来得很快。

甫一进门，便听圣上问道：“人找到了吗？”

云升礼行到一半，看了福安一眼，那人便知趣地退下了：“……找到了，人还好好的。”

李霃靠在椅子上闭目养神，想到半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