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这天赋都算不上是天才的话，那还要其他人怎麽活啊。”

任南禹甚至笑出了声，南羡溪却笑不出来。

“其实……”

“也就只有你们会叫我大小姐。”

南羡溪弯屈着双腿抱着膝盖呢喃道：

“在无量太虚，他们只会叫我“二小姐”。”

“我好像知道你有个哥哥，貌似是叫……南渐舟？”

“嗯。”南羡溪侧头慢慢看向任南禹。

“他是我哥，死了很多年了，我从没见过他，可他却像笼罩在我头顶的影子一般活在了每一个人的口中。”

“在他们的话里我慢慢拼凑出了一个完整的南渐舟，天道赐福第九人，天赋卓绝，强大完美，符合这世上每一个人对天才的印象。”

“在我从小的认知里，所有人都喜t欢他，所有人都对他的死感到遗憾，所有人都觉得我……永远都比不上他。”

“所有人？”任南禹注视着南羡溪的眼睛。

“也包括你自己吗？”

南羡溪迎着任南禹的目光，眼里短暂地闪过片刻泪花，而后深深笑了笑。

“不包括。”

“绝对不包括。”南羡溪固执地补了这一句。

入夜，两人一妖皆在房间内闭目养神。

“咚咚，咚咚。”剧烈的敲门声在寂静的夜里突兀地响起。

“谁？”南羡溪的声音略显淩厉。

“……南姐姐，是我，莜莜。”门外的女孩显然是被吓到了，略带哭腔的声音里还夹杂着一点轻微的颤抖。

“莜莜？”

南羡溪立刻起身下床来到门边，刚推开门便看到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莜莜。

“怎麽了莜莜，发生什麽事了？”南羡溪边问边蹲下身给莜莜擦眼泪。

“南姐姐，折曲哥哥……折曲哥哥就快不行了，你快救救……快救救他吧。”莜莜哭得几近哽咽。

“莜莜你先别急。”

南羡溪轻轻捏着莜莜的肩膀安慰道。

“南姐姐……我已经没有娘了……我不能……不能再失去……折曲哥哥了。”

“我明白。”

南羡溪目露心疼地看着眼前泪流满面的小女孩。

“可我没办法……”

“为什麽……为什麽会这样……为什麽梧叶城要遭受这样的苦难……为什麽要让我身边的人一个个全都离开我……”

莜莜哭得撕心裂肺，南羡溪只能静静抱着她帮她慢慢顺气。

“南姐姐。”

莜莜勉强冷静了下来。

“嗯，姐姐在。”南羡溪轻轻应道。

“我不明白为什麽那个妖怪要这麽对我们，明明不是我们的错，后果却要我们承担，城里死了那麽多无辜的百姓难道还不够吗？就非得要我们全部死尽一个不留吗？”

“莜莜。”

南羡溪撚着莜莜鬓边的长发将它缓缓拈过耳后。

“这世上很多事情不讲公平也讲不了公平，人也好，妖也罢，只要足够强大那便就可以随意定人生死，如果没有能力自保的话便就只能像现在这般任人宰割，时刻等着别人给你定好的命运降临那天。”

莜莜闻言垂下眼睫挤出了一个勉强的笑：“南姐姐，我也会死的，你能不能告诉我那一天究竟还有多久才会到来？”

南羡溪听罢只得轻轻抚摸着莜莜稚嫩的面庞无比哀伤道：“我不知道，唯一可能有办法救得了你们的人还没回来，我没办法联系她，我只能祈祷她可以再早一些到这个地方。”

“所以莜莜，再坚持一会儿好吗，应该只有几天了，再坚持几天说不定就有希望了。”

“可是姐姐”

莜莜眼眶含泪：“不是所有人都能这麽幸运的，我向来没什麽运气，更不愿把这所谓的运气统统只用在我一人身上……”

南羡溪此刻心中除去心疼便只剩下了无力：“抱歉莜莜，这件事上，我们实在束手无……”

“求人不如求己。”

任南禹抱着手半倚在门边，轻松的神情中又隐隐带了几分冷峻。

“莜莜，带我去见封折曲。”

救人

直到任南禹割开手腕给躺在床上面色苍白的封折曲喂下血液时, 南羡溪才终于对任南禹来之前那句“我有办法”有了真正的实感。

“怎麽样？”

任南禹捂着手腕的伤口淡声询问额头已经不再流汗的封折曲。

“好多了。”

封折曲立在床头声音虚弱地应道。

“那就好。”

“任兄请受我一拜。”

封折曲边说便掀开被褥急迫起身，作势便要给任南禹躬身一拜。

“你不必拜我，这只是举手之劳罢了。”

任南禹轻轻擡着封折曲胳膊以免他一个没站稳跪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