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讨厌就讨厌吧。”萧定安说道，“…我只是想在最后的时刻，有你陪伴在身边。而对于会死在你手中这件事，我是心甘情愿、甘之如饴的。”

她张口想骂人，结果话还没骂出去，眼泪先掉下来了，林惊昭觉得丢人，背过身去擦泪。

长这麽大，她还是第一次被气哭！

“你…”萧定安还要继续说些什麽来断绝她的念头，却发现林惊昭有些不对，“你哭了？”

林惊昭要回答来着，结果哽了一下，她干脆不说话了，气得就要夺门而出，好在萧定安眼疾手快，一把将人拉住了。

他有些不确定：“真的哭了？”

林惊昭一句话也不说，直接给了萧定安一脚。

“我也并非诚心要惹你生气。”

“松手。”她碾着他的脚说道。

“我只是…”

林惊昭不想再听他说话：“松手！”

萧定安丝毫不退让：“我不松，你也没松脚。”

“你要干什麽？”

“和你商议接下来的事。”

“我已经做好决定了，没得商量。”

“没得商量？难不成你还有别的路可走？”萧定安终于侦查到这丝不对，他有些担忧，“林惊昭，你…”

感觉自己马上就要暴露的林惊昭甩开他，夺门而出：“你的命在你手里！我说不要就是不要，你强塞给我我也不要！”

萧定安憋了半天，说道：“犟种。”

护卫犬

翌日，林惊昭眼下乌青，打着哈欠出现在了学堂门口。

昨夜她拿着身上剩下的那点钱在外面的客栈住下了。

结果因为和萧定安吵了架不欢而散，她心里堵着一口气出不来，导致她翻来覆去也没睡着。

正好林惊昭想起承诺帮慕音罚抄课文的事，就去找小二要了纸和笔，抄了一晚上课文。

不过她只抄了慕音的那份，没抄自己的那份。

算了，大不了再罚站一天就是了。

林惊昭拿着自己一晚上的战果来到慕音面前：“昨天答应你的。”

慕音看着三张纸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字，一脸吃惊：“你还真替我抄了？我都做好今天再被罚的準备了！”

“当然，我答应你的事肯定做到。”

“那你昨天岂不是抄了整整六遍？”

林惊昭在她身旁落座：“没有，我的那份我没抄。”

“你没抄自己的？那算了，那份还是给你吧，不然又要被先生罚了。”

“做人怎麽能言而无信呢？我说了给你就是给你的。”

“不成不成，这本来就是你抄的…”

“慕姑娘，你就别跟我客气了…”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把三张纸推搡来推搡去的，谁也说服不了谁。

而这场看起来好像没有尽头的战斗终止于萧定安。

他早就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了，只不过林惊昭进门后就没给过他一个正眼，萧定安在旁边看她们推脱了半天，从自己桌面的一叠纸中抽出三张，放在了林惊昭的桌上。

客气话由于他的到来戛然而止，林惊昭看了看萧定安，又看了看他放在桌上的东西。

是他誊抄的课文，内容正是她被罚的那一段。

林惊昭还在犹豫要不要道谢的时候，萧定安已经重新坐回自己的座位了。

他的位置靠前，林惊昭只能看到他的背影。

慕音好奇地把脸凑过来，看清萧定安给的是什麽后表情更是精彩，她简直不敢相信地问：“这是萧定安帮你抄的？”

林惊昭还在看他的背影，点头“嗯”了一声。

“没想到啊…”她以为慕音要揣测他们关系不简单，还没想好解释的措辞呢，就听慕音说道，“没想到你交的那点保护费还真有用啊。”

“…哈哈哈，是啊，毕竟收了钱，肯定是要帮我办事的…”

“对啊，这信誉真不错，昨天居然还跟着你一起去了风满楼。”

林惊昭尴尬地转移话题：“说起来，你昨天回去之后没有被慕梵罚吧？”

“他怎麽可能不罚我！”提到这个慕音就生气，她举起双手控诉道，“我昨日被他拉去祠堂抄佛经，一直抄到寅时才放我回去睡，我手都快抄断了！”

“他对你这麽狠？”这倒是林惊昭没想到的，她甚至觉得这都不太像自己认识的那个慕梵，似乎被罚抄佛经的是他才正常。

“唉，他管我管得可严了……”

回想起慕梵兇巴巴的模样慕音就害怕。

昨天把她拖回家之后，慕梵二话不说拽着人去了祠堂，甩下笔和纸还有一本佛经就把门给关上，那气场吓得府上的下人都不敢问发生了什麽。

慕音实在是没见过慕梵这个样子，动都不敢动一下，只敢低着头偷偷打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