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傅,你好兇啊(86)
作者:风吹起游鱼
天下的事情,没有穆文帝是不能知道的,他当然也知道自己女儿的那些小心思,但是是自己最疼爱的、与发妻那麽像的女儿,他能舍得苛责什麽呢?
穆文帝道:“走吧,去坤宁殿走一走。”
坤宁殿是子桑蕴母亲,先孝贤皇后的宫殿。
父女俩人并肩走着,都很沉默,这个地方就像是一个充满温馨回忆的储蓄罐,但是每每过来,这些温馨又令人心里发酸。
没有母亲的孩子,再幸福,人生也是缺了一角的。
子桑蕴看着殿内既熟悉又陌生的摆设,好像回到了母亲还在的时候,但是她已经哭不出来的,这些回忆就像是一个塞子,越塞越紧,从中溢出来的只有思念与痛苦。
穆文帝缓缓道:“我与皇后,年少相知,她陪了我十四年,而那十四年里,我忙于政事,一心只想做一个被人认可的太子,却忽略了自己的枕边人,也忽略了我与皇后的第一个孩子。”
他看向女儿,“元安,你是朕最疼爱的女儿,因为你出生的那年,朕继位,天下海晏河清,没有动乱,没有纷扰,国库富裕,百姓安居乐业,一直到后面,皇后去时,朕对你的疼爱上又多了愧疚,你兄长大了,他不会向朕撒娇,也不会眼巴巴向朕讨什麽新鲜玩意,只有你,你和你母亲年轻时一模一样,朕在看你,也在看你的母亲。”
这是子桑蕴第一次听见这些话,她的心里很难受。
穆文帝道:“朕看得出来,祁酌心里有你,他待你好,你心里也有他,既然喜欢,为何不大大方方承认呢?”
“等过了别扭的年纪,那让你别扭的人,也可能不在了。”
子桑蕴猛地擡起头,扑进穆文帝的怀里,“呜呜父皇,儿臣错了……”
穆文帝看着自己的小女儿,拍了拍她的背,“乖孩子,想做什麽就去做吧,父皇给你兜着底呢。”
出宫时,子桑蕴的眼睛肿成了两个核桃,与此同时她也打听到了,原来太傅病了,今日没能进宫。
她迫切地想要见一见太傅,也顾不得自己现在美不美,丑不丑,便沖进了太傅府里。
罗管事自然不敢拦这位小祖宗,只当自己没看见。
祁酌病了,病来如山倒,他阖着眼睛,只感觉眼前也模糊了起来,一直到一抹鲜亮的身影闯入视线,他才感觉到仿佛被灌入了一些生机。
只是这生机要在心里扎根,往下探的人生疼。
祁酌偏过头,不看她。
子桑蕴心里也有些委屈,看着祁酌苍白的模样,眼泪又开始簌簌往下落,她委屈巴巴道:“你怎麽还病了?”
祁酌啓了啓唇,没说话,闭着眼睛。
子桑蕴却抱住他的胳膊,埋在他的肩下哭起来,“我知道自己做错了,你不要病好不好?你病了什麽时候才能好?我、我心里难受……”
她不一会儿就哭湿了祁酌肩下的一块衣裳。
祁酌叹口气,将自己的手臂抽了出来,“殿下又想做什麽吗?”
这次又想到了什麽新鲜把戏?
子桑蕴将他的脸掰过来对着自己,“你怎麽不信我?”
祁酌被她肿成这样的眼睛看怔了一下,心里有些疼,“殿下……”
子桑蕴无论是出现在哪里,永远是美美的样子,但是今日……
“太傅,”子桑蕴道:“你别怪我了好不好?我们下个月就成亲,我不想看你病了。”
祁酌显然还是心中有些芥蒂,他摇摇头,声音因为病了而有些哑,“殿下,您不要说胡话了,也不要靠臣太近,仔细过了病气。”
话落,他的唇上就被人重重亲了一下,祁酌眼眸一缩。
子桑蕴道:“那我就算病也要和你病死在一起!”
·
在十月下旬,京城内又多了一件喜事,元安公主要与驸马成亲了。
漫天红彩,祁酌骑在高头大马之上,面上带着笑意。
太子子桑昭亲自送妹妹出嫁,将妹妹背到花轿里,他没有多说什麽,拍了拍祁酌的肩。
在来观礼t的宾客里,绪风哭的凄凄惨惨,被老爹扇了一巴掌后安静了下来,清桓坐在他的隔壁,摇着扇子道:“唉,人生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枝花呢?”
绪风呸他一声,“以为谁都和你一样靠美色上位。”
清桓白他一眼,“好歹我上位成功了,你失败了。”
说着,两人又闹了起来。
婚房内,‘成亲’两个字对子桑蕴来说今日有了最真实的印象,就是累。
但是当盖头被挑开,见到一身媳妇、俊逸非凡的驸马时,她所有的疲累都一消而散,朝他笑了笑。
头一次见这麽大方的新娘子,周围的贵妇人都跟着笑了出声,喻哥儿泪汪汪看着姑姑,又看新晋的姑父,内心暗暗发誓,如果姑父不给他买十根糖葫芦讨好他,他、他就不喊姑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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