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崩铁]云上五骁,我排第六(51)

作者:好喝到咩噗茶


幼清吞咽口水,小心去拿桌子上的甜点,刚一擡头,就见到不远处,那方才见过的云骑直勾勾地盯着她,吓得她心跳飞快,幼清连忙拉了拉景元的衣服,伸手去指,景元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只见昔日同窗脸色惨白,像个脱了魂的野鬼注视着他,景元呼吸一滞,他迅速起身,将身旁人护在身后,长刀出鞘,附近衆人见状,顿时乱作一团,纷纷退让。

就是被盯了一下,不至于拔刀吧!?

幼清拉扯他的袖子,却见那云骑扭曲成了一个诡异的姿势,银杏树叶破肉而出,幼清顿时拧紧景元的衣袖,景元冷声道:“他坠入魔阴身了。”

这便是魔阴身吗?

镜流曾说,堕入魔阴者,六尘颠倒,是非不分,应…击杀之。

可…不管对方品行如何,毕竟是相识的人,这样手刃同袍…幼清担忧地看向他,不等两人反应,对方已经举起利刃扑来,幼清瞬间擡剑格挡,她力道掌握得极巧,转身轻挑便将它压在地上,景元迅速以刀压制,暂且制服了对方。

紧接着,一群黑袍判官蜂拥而至,景元报明身份,也简述了这人是谁。判官出马,这堕入魔阴的云骑很快便被镣铐押送走了。

有了这一场变故,谁还听戏啊?茶馆内人声窃窃,演员们吓得花容失色,早作鸟兽散了,灯光亮起,景元收起佩刀,微皱眉头,幼清低低问:“他会怎麽样?”

景元没有回答。

他侧身道:“终究没能好好听一场戏,走罢,时候不早…早些歇息。”

她轻轻应下,他扶着她的肩,带她离开了茶楼,这一路上两相沉默,步履沉重,幼清担忧道:“景元,你还好麽?”

“无碍。并非是第一次了。”景元道,“云骑少有挺过百年,他也算…”

算是坚持久的了。

原来…那人不是来逗她的,而是去丹鼎司抓药的麽?不知为何,幼清心里也不大好受,要是那时给他诊治…不,她为何要为他诊治?突然出现在她身后,她怎麽不害怕?她哪知他当时的情况?可…

“你不必内疚,魔阴身是长生种的宿命,无法扭转。”景元轻笑,“也有云骑活过百年,更何况,人之一生,不就是区区百年吗?”

反而成了他宽慰她。

幼清却问:“你说并非是第一次…你还见过…”

“嗯。一次与师父一同解决罗浮内的一场动乱,同行的前辈突然成了孽物…师父一刀斩杀。”景元道,“我恐怕,还是做不到那样果决。”

“你又不是冷冰冰的兵器!为何云骑容易堕入魔阴?难道就是因为常常打仗、目睹同袍惨死…”

这次景元没有回複,月光下,他衣尾随风,景元负手而立,发丝遮盖了他的神色,他看向不远处的院墙,轻笑:“快到家了。”

幼清紧抿双唇,随他一起进了门。

走到自家大门前,景元抱着胳膊,倚靠在房柱上,看她神情低落,还笑着宽慰:“好了,何必忧愁?今夜不过是少了一场幻戏,待我回来,补你一次,如何?”

“也幸好我能等,换只猫猫狗狗等你,岂不是要老死在家?”

“别说了,我都有些可怜啾啾。”

“所以你真的可能一年半载都不会回来?”幼清攥紧拳头,仰头道,“不然我与你们云骑同行,还能出去见见世面。”

“去外打仗,遍地都是血肉横飞、残肢断臂,哪有好看的。”景元擡手道,“那些喜欢打打杀杀的就另提了。”

“可是…”

“你是外宾,哪有叫客人上阵杀敌的道理?”景元将手心搭在她的头顶,轻抚了两下,幼清凝望着他,眼中闪烁着焦灼、担忧与…

黏得化不开的东西。

让他不禁垂下手,用指背刮过她的脸颊。

如玉温润。

“罢了,我不过是外来之人…”她落寞地说道。

景元收回手,将它背在身后,用另只手握住手腕,他眯眼笑着点头,“总有一日,你还要回到星海中去的。”

所以…现在就足够。不要祈求风会停留。

景元的发丝遮住他眼中的伤情,那是年岁尚轻的人会流露出的春悲,彩云易散琉璃脆,景元是知道的,此次召约并非是小打小闹,而是急令,由腾骁将军亲自下达,军令如山,他不想退退缩,也不愿退缩。

这是他加入云骑的初心,初心不改。

除了家人…景元意外又有了留恋的对象,听闻镜流有次出征足足去了七十一年,星海无限,时间的流动也各不相同,万一他一去百年,幼清早该登上飞船,驰骋银河了吧?就是不知巡海游侠的目标会是何处,他们又该在何处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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