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荷嘟囔。

谢瑾听了一愣，明白其中的含义，不由得紧张起来。好像就是自己想的那个意思，但又怕自己一厢情愿，理解错误。

“那你呢，谢公子？不知你家长辈，可有为你定下亲事？”

“不，不曾。”谢瑾摇头。

月荷此时已经采好花，看他木木的表情，不由偷笑。

这谢公子看起来胆子不大，不过是与别人说话看起来扭捏的很，真不晓得是怎麽与其他人论书。

“姑娘，”谢瑾看她转身便要离开，不禁出口叫道，似乎是有话要说。

月荷转过来，听他说：“我……我明年便要春试，那之后，舅，家里人应该会为我定亲。”

他似乎是做出来什麽重大的决定一般，悄悄握紧拳头，但耳朵已经红透了。

“……好，会与我家姐姐说的。”月荷听他这样说，吃了一惊，还当是刚才以为的书呆子看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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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那t谢公子就是这样说的。”月荷回到阁楼，将自己与谢瑾的对话转述给兰月盈。

兰月盈听了，不由怀疑：“他真是这麽说……”

她之前确实看出，这位谢公子是有点喜欢她，还有之前落水在河面之下发生的一切……

刚刚从病重醒来时，她为湖面下的一吻暗暗心动，但现在她冷静了下来，胸腔之中的悸动并不如之前那样强烈。

嫂嫂急切地想要定下她的婚事，现实的紧迫已经让兰月盈没有时间再去思考自己最真实的想法，她只是迫切地想要找到一个脱身的办法。

“这样麽……”兰月盈思考着。

三六

“兰姑娘, 兰姑娘！”

兰月盈听到窗外丫鬟焦急的喊声，还在屋子里着急地来回踱步。

她第一时间想到的是冷舟派来接应的人，出了什麽意外。

“穆侍卫来我来告诉您, 谢公子突然间病发，情况很不妙……”

“……好，我知晓了。”

桌上是收拾好的换洗衣物与一两件简单的配饰，她已经做好了随时离开的準备。

到底是去看谢瑾, 还是在这里等人接应离开？要是错过了接应, 可没有离开的机会了。

情况比兰月盈想象中的还要严重。

她从来没有见过谢瑾整个人这样虚弱，气息若有似无, 脸颊上妖冶诡异的花纹让人看到便心生怪异。

她走到床边，想要触碰谢瑾脸颊，那诡异的花朵似乎是有生命一般, 她不知道该不该触碰，最后只是轻轻地放在了他的手上。

冰冷的触感让她心中一惊, 若不是手上的触感还柔软，还能看到他因呼吸而起伏的胸膛。

“他到底是怎麽了？”

兰月盈回头去看穆寒，对方却吞吞吐吐, 一脸为难, 看来是下过封口令。

她看到谢瑾即使是睡着也不得安宁，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转移话题道：“他这是已经吃过药了吗？”

“是。以往是吃过药睡一觉便好了。只是这次实在是病发突然, 看起来比往日还要兇猛……”

说话间，兰月盈感觉到谢瑾已经握住了她的手, 但还没醒。看来只是无意识的行为。

“瑛娘……”

他依然紧闭双眼, 没有一点儿要醒来的迹象，唇齿间洩露出的声音提醒着兰月盈, 他现在沉浸在一场关于她的梦魇。

根据他含糊不清的呓语，兰月盈难以判断到底谢瑾梦到了什麽。

穆寒早已悄然离开，将空间留给他们二人。

只有在这时，在他没有意识地躺在这里，她才会抛却所有的掩饰与僞装，用最坦诚的目光去注视他。

相较于三年前的谢瑾，如今的他身居高位，备受重用，行事气度与之前大不相同。只有当他睡下，才能在睡颜之中仔细分辨出以前的影子。

“谢瑾，你已不再是扶阳城的受人接济的谢公子，我也不再是高阁之上的兰姑娘。可，为什麽你我还是不得自由，受各种事情所困？”

“当初是我主动靠近你，为了对抗企图用我来换区利益的嫂嫂，同时也夹杂着不可言说的私心。当时，你的心思……你表现的那麽明显，我怎会不知？后面发生的一切，现在再来清算也没有任何意义……”

说到这里，她回想起一些往事，它们都曾深深藏在心底……

“你的身份变化，周围环境也在变化，我已经有点认不清，看不透你了……不过，三年前倚窗一望，读书人俊秀出尘的身姿叫我至今难忘。”

她的手轻触谢瑾脸颊，细细地抚他的眉峰。

缓缓靠近，犹豫一瞬，唇贴在他的额头。与先前被强迫接受的吻不同，这是她主动，发自内心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