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委屈你了。”谢瑾漫不经心。

“哼，你就只会说这句话，被关起来的人又不是你。”她捶打谢瑾的肩头，上面还留着她的齿痕。

“痛不痛？”她摸到那深深的齿痕，当时恨不得咬下一块儿肉，用尽了她全部的力气，“没想到还会留疤……”

谢瑾被手指摸得有些痒，抓住她的手，道：“没有关系。这是你给我的印记，再深我也愿意。”

她从抽回自己的手，笑道：“只恨那时没咬死你。”

“是啊。可现在后悔也晚了。”

谢瑾翻身压住她，两人滚到锦被之上，床边层层帘帐又落了下来。

两人亲密之时，谢瑾忽然停了下来，两人面对面眼睛里映着彼此。

额头相抵，气息相交融，分不清到底属于谁。

帐子隔绝了大部分的烛光，帐内昏暗，自成一片天地，在这片天地之中就只有两人衣衫尽褪坦诚相对，四目相视，眼中含情。

饶是铁石心肠的人，在此番情境之下，也会松动，被铺天盖地的暧昧氛围所浸润。

谢瑾之前的动作也轻柔起来，温柔得不像话。

“要是一直这样多好。”他说。

难得兰月盈没说什麽破坏气氛的话，仰起脖子，任他亲吻。

谢瑾最后没有再做什麽，躺在兰月盈身旁，握住她的手放在自己心口。

“很快，我们就离开京都，做一对平凡夫妻好麽？”

“离开？”

“是的。就我们两个人，我去做教书先生，再卖些字画，够养活我们两个了。”

“听起来……”兰月盈摇头，但意识到他看不到自己的，说：“你还要做饭洗衣。那些我都没做过。”

“好。”谢瑾笑，胸口微微颤动，说：“我都会。你不会的，我都可以。我们找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盖一座房子。也许未来，我们还会有个孩子……”

兰月盈脑海中也不由出现t他描绘出来的画面。这麽一想，却是很美好。

“一个孩子，他会孤单的。不如再生一个，两人相互作伴。”

“好。两个孩子。不管男孩女孩，都跟着我读书，男孩我会教他武功，能够保护，女孩肯定想你一般漂亮，和你一起做女红。”

……

这一天，难得谢瑾多睡了会儿，比平时醒得还晚。

他醒来后，先是看看枕边兰月盈的睡颜，才起床穿衣离开。

谢瑾一走，兰月盈立即睁眼，清明不已，丝毫不像是刚睡醒的样子。

那几日她差不多已经摸清楚，她还是在谢府，只是一处荫蔽的地方。窗户开了一角后，她多次透过那缝隙往外看。

外头是一片属于深冬的灰色，一开始并不能看出自己到底在哪儿，可她隐隐听到远处的鞭炮声，很小，但她确定。

这是谢府后院，一处偏远的小花园中。因为几乎在府上的东北角，距离书房院子有段距离，平时不会有人来。兰月盈只来过一次，大概看了一眼，没什麽特别的，转身就走了。就是后面才发现落了东西在这儿，又回来一趟，要不是如此她还真想不起呢。

她在心中不禁笑道，原来如此，这小房间就是花园中间的假山，平时无人，任由她怎麽喊也不会露馅。难怪谢瑾能如此放心。

听到脚步声，兰月盈立即又跑回床上，是那送饭的老妇来了。

那老妇只是没有舌头，不能说话。她也曾尝试和她说，面无表情的老妇后面也渐渐摆出倾听者的样子了。

她白天一个人在这里对着四面墙壁，简直能把自己无聊死。所以看见老妇来了，她也会多和她说上两句，即使得不到任何回应，但表情上的已经够了。

她说：“外头太阳出来了吧？我猜今天一定天气很好。要是以前，我肯定会出去和杨家姊姊们晒会儿太阳，一起说说笑笑。”

……

“刚开始，我还觉得这密室逼仄狭小。可，过了这麽几天，竟然觉得太空旷了，说话甚至还有回声……这墙壁也是，看久了居然觉得可怕。”

“就是谢瑾过来，每次都要做那事，我也觉得是种安慰。”她笑了，苦涩的笑，“我个大概是疯了吧？”

一番话，真真假假，听的人还是没有反应，说的人却感动了自己。

“我……”她拿袖子擦擦自己的脸，深吸一口气，道：“没什麽，说这些又有什麽用呢。”

那老妇还是没有任何反应，脸上的皱纹没有一丝变化。只是见她用完饭，将碗筷收走离开。

直到脚步声消失，室内又恢複死寂，兰月盈回头一看，那老妇落下一物。

五八

终于, 兰月盈第一次期待起来夜晚，期待起来谢瑾能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