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云川(207)
作者:言峭
谢云生无奈笑道?:“我又不是小?孩子,怎麽一个人?守家守不了啊。”
张定音直说不是,想起那千式,不敢再耽搁,立刻召集弟子出发,弟子们本是诧异,一想这等大事确实不能给门主丢脸,当即背着包袱下了山。
千机门瞬间空了下来,徒留谢云生一人?站在山崖上,望着阴沉的天,回想着昨夜那个卦,后背升起无数冷意?。
昨夜回到千机门后,她?本备了热水準备梳洗,骤然?听见神台上一声巨响。
过去看时,师父的牌位斜倒下来,师父常年手持的念珠当着她?的面断成两截,南红如天下落下的雹子噼噼啪啪坠在地上。
这是不祥之兆,她?强作镇定坐下起了一卦,看着那卦象怔在原地,六沖变六沖,世应无日月合,亦无间爻发动解救,世爻发动入墓,官鬼爻发动化绝,大兇。
幸有一线转机,而她?只能走这一条路。
那危机已经包裹她?许久,如影随形,而那带来危机的人?是旧人?。
所有人?都离去后,她?匆匆下了一次山,再回来时混沌的思绪逐渐开出几道?光亮。随着一只信鸽丢下蜡丸,过去不甚清晰的事随着寒风的肆刮逐渐明朗,让她?扯唇一笑,笑意?苍凉,布满讥诮。
距离益州千里之遥的平州,银装素裹,水落成冰。漫无边际的雪白中,一座山前爬满鲜红,红花开遍冰河,如此?绝豔之色,近旁之人?却面容肃然?,甚至是身形颤抖。
听着冰河里的喊叫,河边之人?双手紧捏,垂下眼帘,似是被冻成了冰人?。
独有一人?安静立在河边,及地的深色斗篷将其紧紧包裹着,不露一丝别色,河边之人?望过来,触及那面具之下冰冷的眸光,连忙垂下眼帘,做出恭敬的姿态,却忍不住去看冰河之下的人?。
里头的人?是他们的同伴,上一刻还?是鲜活的生命,如今开作血花,成了神河的祭品。
只因他们犯了一个错,一个本不该他们承担的错。
殿内少?见天光,四壁玄青,只有烛火煊盛,将几道?斑驳的人?影打在赤色地衣上。
“擂台之事,你就平静看着,不去阻止她?吗?”
分外和润的声音响起,与这蛮荒兇厉之地格格不入,似是误闯的路人?,可无人?敢将他当做路人?。
冥主一身赤衣盘腿坐在金龙座上,面上银月面具衬得那张脸诡秘异常,露出在外的颜色足以让白玉汗颜。
柳飞音跪在地上,面容沉寂,“右使?下的令,属下以为?是主人?的意?思。”
“我的意?思?”冥主冷笑了声,深看他许久,拂袖道?:“让右使?进来。”
深色斗篷带着一身寒气走入,在柳飞音身边落定,无视柳飞音带有怒恨的眼眸,平静道?:“谢云生已看穿我们的谋划,为?了确保计划顺利进行?,属下只能让紫衣仙上台。”
冥主看着右使?,忽然?笑了声,“然?后呢,损失了我一个冥罗山天字号杀手,还?一败涂地。右使?,这便是你给我的交代?”
右使?道?:“主人?要入越氏宝楼,属下是未进去,可有一人?入了楼,还?平安出来。若是我们的人?入楼,只怕会困死在里头。”
冥主神色平静,话却让衆人?一惊,“我本就是要让谢云生入楼,从未将希望放在你们身上。”
柳飞音跟右使?面色俱是一变,想起主人?在他们临行?时的吩咐,逐渐明白过来,原来主人?的所有安排都是让他们将她?引入胥泰后山,根本就没有想过他们能入得越氏宝楼。
柳飞音沉吟道?:“也算误打误撞让谢云生入了楼,只是我们冥罗山与她?已经交恶,她?怎会帮我们做事?”
冥主道?:“她?本就是我们冥罗山人?,该回家了。”
柳飞音怔在原地,一道?亮光从脑海中划过,不知想到了什麽,他忽然?平静下来。
冥主问:“右使?,赵王行?动了吗?”
右使?诧异擡眼,“果然?什麽都瞒不过主人?,赵王已遣人?去往益州,应该会赶在金顶论剑前到达千机门。”
冥主瞥过去一眼,平静道?:“好,接下来的事便交给你了,若是再错。”
温和的声音陡然?一沉,平和的语调难掩杀意?,“你便入神河做祭品吧。”
鸟雀一路南行?,冰雪逐渐消融,最?后化作漫山青绿,让这天地焕然?一新。
谢云生提着一壶酒盘腿坐在山崖上,身边放着一把粗糙的木剑,似是还?未开过刃,剑身还?有毛边,钝的切草都费劲。
谢长意?蹲在她?身边,用草棍戳着木剑,戳着戳着戳累了,双腿一曲坐在地上,回头望着幽寂的屋舍,疑惑道?:“怎麽没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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