捅了太子一刀后(7)

作者:枝期


这要怎麽说?姜君瑜思考了下,没想到答案,正纠结怎麽回答,忽然灵光一闪:“爹你不要乱点鸳鸯谱!”

姜善中被说中心思,摸下鼻子,有些心虚地将桂花糕往她那边推了下:“咳,我也没有这麽说……”

姜君瑜一个头两个大,桂花糕也不吃了,怕姜善中不死心,心说不行,无论是为了姜家还是为了自己,都得看看裴琅到底是个怎麽样的人!

*

宣永七年,民间出了个连中三元的状元,然性子实在不羁,终未得陛下器重,那人愤而辞官,最后没了蹤迹。

无人知晓,那人现在成了太子身侧的幕僚。

“殿下觉得是谁下的手?张云松?穆林?还是……”

“姜善中呢?”裴琅垂着眼皮,一下下,很仔细地擦着自己手指间的血污,仿佛只是随口一提。

郑朝鹤一顿,低声:“太子何出此言?”

裴琅将帕子扔下,回过头,朝郑朝鹤轻轻地弯了下唇:“马车是姜府的,去书院也是临时起意……”

他恰到好处地停了话头,郑朝鹤是聪明人,能猜出他的言外之意,刚要继续同他讨论,就见裴琅脸上笑意多了一点,开口:“刘寺卿。”

那歹人嘴再硬也挡不住那些不重样刑罚,有好几次差点没抗住,没料他在舌底下藏了一枚毒药,所幸太子发现及时,只是毒素入体,贼人昏了过去。

刘寺卿没料到这半个时辰什麽也没问出,怕太子殿下觉得自己没用,跟上来阿谀奉承了几句。

裴琅和他打了几句官腔,耐心已经要告罄了,他手指一下一下地顺着自己的袖口。

他的暗卫十三护着太子许多年,收到示意,快几步走上前来,和太子行礼,低声开口:“殿下,前段日子的反案已经查出了,吴氏一族皆伏诛。”

裴琅点头,应了声,複而将头转回来,问在走神的刘寺卿:“寺卿还有什麽事麽?”

刘寺卿赶紧将自己的思绪拽回来:“下官恭送太子。”

直到见不到太子的背影,他才松了口气,后背一层冷汗却怎麽也停不下。

他忽然想起。

方才那个毛手毛脚的廷尉同样姓吴。

陛下疑心愈重,前些日子陛下遇刺,吴氏大逆不道,不知道会不会牵扯到其他吴姓子弟。

思忖许久,他到底开口,吩咐旁边的人:“这几日叫吴廷尉休沐吧。”

04

窗外春光正好,枝桠缝里透进几片春光,晒在身上暖烘烘的,叫姜君瑜不自觉眯起来了眼。

台上的女夫子很快留意到她这边的动静,推开戒尺,发出一声不小的动静。

姜君瑜被身旁的福嘉推了下才回神,很自觉地同夫子眨眼求情。

夫子不吃她这套,板着脸:“回去将《白林诗集》抄十遍给我。”

姜君瑜皱了下脸,恹恹应下。

裴琅说要罚人,自然不是说说而已,连姜善中都知道了,看着她抄书,姜君瑜上回的十遍还没写完呢,又来十遍,愁得头都大了。

直到散学了人也没好。

前段日子的十遍福嘉抄得手都酸了,知道这是苦差事,同情她,宽慰:“夫子那里的好糊弄,我有个婢女,写得一手好字,学得也惟妙惟俏,你抄几遍,我叫她仿着你的字,交上去得了。”

姜君瑜稍微好受了点,擡起头,脑袋蹭蹭她的肩,含糊地应下,下巴点在她肩上,一下一下的,她小声:“给太子表哥的能不能也这样糊弄过去啊。”

福嘉这回倒是拎得清:“不行,表哥识字厉害着呢,我先前被罚,好几次糊弄他都被发现了,十遍换成了二十遍……”

姜君瑜哀声,一边按着手腕往外走一边腹诽:“那麽多字,手都要抄断了……”

福嘉跟在她后面,出馊主意:“不然你去同他说一下,我觉得表哥对你挺好的……我都听说了,前段日子他不是还特地带你……”

她话忽然止住了。

姜君瑜没把她的玩笑话当真,视线顺着看过去。

是定远侯的小世子。

姜君瑜只见过他一面,道听的途说倒是不少。

他今年刚满十七,正是意气风发的时候,结果入书院第一回的马球赛就输给了福嘉,气得不行,索性后面在投壶中赢了她一把,扳回一局。

福嘉也是个不服输的,一山不容二虎,两人跟杠上了似的,非要争个你我。

林长风视线在两人之间打转了一下,落在姜君瑜脸上微不可查地停了一瞬,耳尖泛红。

他抿抿唇,有些不好意思似的开口:“是姜尚书家的小姐麽?”

“是啊。”福嘉第一次听他好声好气地说话,心觉奇怪,把姜君瑜往自己身后拉了下,先一步回他:“也是我表妹,不许你欺负她,没事让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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