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春娇(143)

作者:过春雪
心口间的疼痛加重,陈在溪缩在地上,有些无助地闭上双眼。

怎么办,她是不是真的快要死了。

陈在溪从没有像这一刻这般疼过。

这明明只是梦的。

她却在梦醒的边缘游离了许久许久,

她捂住双眼,只觉手心湿润,原是她抬手摸了一眼的泪。

终于从梦中醒来,但心上的疼未曾离开。

陈在溪很熟悉这种感觉。

刚来宋府那会儿,她每晚都要做这个梦,梦醒以后也未曾抽离,反而要疼上好一会儿。

不仅仅是心口疼,昨晚表哥还一直欺负她,她明明都说了不要了的。

锢在腰侧手甚至到现在都未曾松开。

陈在溪捂着心口,小心翼翼地抬眼。

侧过头,见表哥不知何时已经醒来,双眸中带着几丝依恋。

“哭什么?”

他含笑看着她:“还和表哥闹脾气?”

陈在溪没有回答,只是极其地,颤抖着。

宋知礼抬手,将指腹压在她眼下替她擦泪,有些不解她突然的情绪。

陈在溪却颤抖地更加剧烈。下一瞬,她埋头扑进男人怀中,将脸颊藏起。

“表哥。”她轻轻唤他,声音却沙哑,比起昨夜还要可怜。

她一面恐惧,一面想要他的怀抱。

陈在溪快要喘不过气,呜咽道:“表哥我,我好疼啊。”

“在溪好疼啊……”

她都要分不清这是恐惧还是疼了。

梦里,梦里那样冷漠的目光。她也会害怕,她害怕闭上双眼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最害怕表哥像梦里那般看她。

陈在溪将自己蜷缩在一起,她捂着耳朵,也不敢看宋知礼的眼睛,只想要隔绝掉外界的一切。

日光透过花窗,落在床榻边娇小的身影上,将她眼底的恐惧映得一清二楚。

宋知礼唤了她两声,却见她并无反应,反而颤动地更加厉害。

他用手捂住她的双眼,宽厚的掌心微微下压。

陈在溪的眼中便只剩下一片黑暗,脑中的混乱画面一一退散,这样纯粹的暗色,使得她得以冷静。

“陈在溪。”宋知礼一字一句地唤她,语调平稳地哄她:“告诉表哥,哪里疼?”

“心。”她终于能听见声音,哭得断断续续,反复道:“心,心好疼。”

宋知礼没见过她这般哭。

她一张脸上都是泪,连带着他的心,都极轻地颤了下。

他面上却平静,缓缓用手扣住她的手腕。

“罢了,想哭就哭。”

***

王太医是被白术传到北院来得,他挎着个竹木篮子,并不灵活的双腿一瘸一拐。

“这边走王太医。”白术的语调急促。

看了眼王太医的双腿,白术顿了下,又抬起手领着他走。

王太医脚步变得凌乱起来,他将手压在竹木篮子上,大喘气地问:“白,白术,你怎么这么着急,你先同我说说,你家大人是怎么了?伤口可是又裂开了?还是旧伤复发……”

推开木门,室内散发着冷冽的松香。

抬眼看去,架子床边,男人的身影被虚化,让人不由得放轻脚步。

帷幔中,陈在溪轻靠在男人怀中,没什么精神地眯起眼睛。

她缓声道:“其实表哥,好像又不疼了。”

“嗯,”宋知礼应了声,却将视线落在门边,冷声催促:“进来。”

王太医挎着药箱小步上前,低着头没敢说话。

几声细碎的女声落在耳畔,他没敢细听,片刻后,帷幔里伸出两只手来。

准确的说,是交缠在一起的两只手。

男人的手掌宽大,被他环住的手却纤弱瘦小。

王太医僵了下,将手指搭上去。

不知何时,他额上冒出了豆大的汗珠,王太医将手收回来,抬手擦了擦汗,

“宋大人,宋夫,夫人身体虚弱,是打娘胎里带出来的虚,病气入体,要注意情绪不可起伏……”

“叫你过来是让你说这些?”宋知礼淡声发问。

男声冷淡,明明是对着旁人说得,但陈在溪就是莫名缩了下。

他说这话时实在冷漠,同梦中人的双眸一样。

陈在溪将指腹蜷缩起,有些害怕地揪住男人衣袖,她轻声道:“表哥别这么凶他好不好?”

王太医早已经吓得发抖,生怕宋知礼迁怒。

刚想跪下,就听见耳边落下一声很轻的“嗯”。

宋知礼并未多计较,只缓声又道:“帮她再看看。”

“好的大人。”王太医抹了把汗,再次将手搭了上去。

等了片刻,王太医的神色一点一点黯淡下来。

这位宋夫人的脉象实在混乱。方才诊脉时,他并未诊出什么心疾,但现下再看这脉象,却觉得异常奇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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