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春娇(142)

作者:过春雪


头又开始疼了。

宋知礼忍了忍,语调是克制过得平静:“表哥给你时间准备,是以为你不能接受,若你只是害怕,准备便没有意义。”

“还有什么不明白吗?”他问。

陈在溪摇头,主动上前抱住他。

他态度缓和下来,像一位循循善诱的长者。她很少被这般耐心的哄着,此刻有些难过,也觉得自己错了。

冷冽的松香将她环住,她蹭着他衣服擦眼泪,双眼都是红的。

陈在溪只是觉得,表哥脾性这般好,嫁给他好像也不错。

下一瞬,宋知礼将手压在她背上,他神色已然冷淡下来,声音也透着几分冷冽。

“那表哥问你,同沈二说话时为什么对他笑?”

陈在溪愣了愣,想为自己辩解:“表哥我没有……”

宋知礼把玩着她腰间的发丝,没带什么情绪地询问:“是在溪也想让他喜欢你吗?”

“没有。”陈在溪皱起眉:“我不喜欢表哥这样说。”

“那就是他喜欢在溪,”宋知礼轻笑了下:“若是不嫁表哥,在溪会应下这门婚事?”

陈在溪一顿,被这几句话绕进去了。

她不由得设想,若是老夫人一开始就给她定沈家的亲,她还会去找表哥吗?

才只是沉默了一瞬,宋知礼握住她发丝的手收紧。

陈在溪回过神,下意识摇头:“在溪只想嫁表哥的。”

宋知礼还是有些不满意,这种情绪很浅,却让人无法忽视。

夜色浓稠,熄了灯以后的室内彻底寂静。

片刻后,却传来几声娇娇的抱怨。

等打更声第二次响起时,屋内的抱怨已经转为抽泣。

床榻边的帷幔摇曳。

是陈在溪在低低地抽泣,乌黑的发丝落在腰侧,随着男人的动作颤动起来。

从喉间溢出来的哭声断断续续,禁锢在腰上的手却愈渐手紧。

陈在溪捂住脸,耳根又红又烫,她后悔地娇声呜咽:“……在溪,不想嫁,表哥,了。”

没得到回应,只是他的动作更重,更深。

陈在溪轻轻地哭,仍旧用手捂着脸,片刻后,她感受到颈侧一痒,伴随着很轻地喘息。

男人掐着她腰,抵在她身前:“将手放下来,表哥要看你。”

夜晚开始变得漫长,陈在溪累到哭也哭不出来,只记得自己好似连说了几句要嫁给表哥。

至于最后是如何睡着的,她已经有些记不住了。

表哥抱得她很紧,她已经有些适应了,昏昏沉沉中,意识逐渐下沉,她觉得自己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是一个红色的梦。

拜堂成亲。

喝完合卺酒以后……

然后呢?她的夫君呢?

她的夫君是谁?

陈在溪觉得头好疼好疼。

身体却还在不断下沉,就好像不是做梦。

哪又是什么呢?

她低低地抽泣起来,可怜巴巴地给自己擦眼泪,一低头,却看见自己的衣袖是明亮的红色。

似乎和什么重叠了起来。

第66章

那又是什么呢?

灯烛晃荡, 眼前的景象虚虚实实,让人看不真切。

缓了好一会儿,陈在溪才回过神, 她颤了下,刚想起身, 心脏却没由来的疼。

这样的疼痛, 几乎压得她喘不过气。

随之跌到,她跪坐在地, 双手颤抖着往心口上压。

很疼。

心脏是脆弱的地方,这样的紧缩,让她一瞬间就僵硬住,连动也不敢动。

陈在溪才反应过来——

是她又回到了梦里。

新婚夜, 满目的红,合卺酒, 疼。

小脸忽而惨白, 她开始止不住的咳嗽,手抵在唇边,咳得掌心上全是血丝。

而这一次的梦境, 似乎比前几次都漫长。

时间缓慢, 她全身战栗,呆在这里的每一秒钟都是煎熬的。

是真的很疼的……

意识昏沉中,耳边好像有人说了句话。她抬起眸, 想起来什么一样朝前看。

眼前是模糊的人影, 被虚化一般, 成年男子的轮廓融进黑影之间, 还是让人看不真切。

却莫名熟悉。

心口又是一疼,双眼刺痛, 陈在溪皱起眉,捂着心脏往后倒。

失去意识以前,她缩成一团,用力抬起头往前看。

木质桌腿散发着细腻的光泽,往上看,稳坐在高椅上的影忽而清晰了起来。

红色的烛灯明明暗暗。

男人穿了身红衣,墨红玉佩坠在腰间。暖光落在他身侧,将他眉眼映照的清晰。

很陌生,却又熟悉。

他似乎是晃了下酒杯,低垂眸时,用看死物一般看着她,双眸间带着绝对冷静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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