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艾俱焚(155)

作者:夏隙


兰旭大惊,以为是雄虫出了什么岔子,一抬眼,却见花时眼底血丝成片,愣神的片刻,被花时一把按倒在床。

虽然对接下来的情事早有心理准备,但血流成河的情景不在准备之内。兰旭心惊胆战:“先包好伤口再——”

“再什么?再上你?”

花时冷笑。兰旭的心沉入水底,这一次,他真切看到了花时眼中毫不掩饰的鄙夷。

“兰旭,你贱不贱啊?你是我爹,我亲爹,你宁可让我上你,都不愿给出一碗血来救我?!”

兰旭恍然,他听到了,还好、还好没有听全——

花时看着他释然的神色,猛地想到了那天兰旭的梦话,嫉妒、怨毒与嘲弄一拥而上:“你根本不想要我,只想要那个能上你的花时!可惜,他从头至尾都是假的,没有这个人,没有!!”

言罢,翻身下床。时间紧迫,兰旭岂能让他走,抓住他的衣袖,急切道:“我知道没有花时,我要的是你,是爻儿!”

“我是你儿子!”

“就算你是我儿子!”兰旭大吼一声!震得花时发愣。兰旭穷途末路,乞丐一样毫无尊严的乞求着能勒死他的羞耻,“……你不是要报复我吗,你成功了,”兰旭指尖颤抖,“我求你再报复我一次好不好?就一次,一次就好。”

说罢,不等花时反应,手已奔向花时的腰带。

花时身心千疮百孔,却昂首屹立,像一个凯旋的将军,怜悯地看向匍匐身前的败将千方百计地取悦着自己。他看到父亲的肩胛累累瘢痕,他独爱的那一株被后来的岁月层叠掩盖,让他愤懑。

暴力深植人的本性,如同性与饥饿,不可磨灭。

“我要的,和你主动送的,是两回事。”花时道,“让我看看,为了我,你能下贱到什么程度?”

兰旭捧着花时逐渐充血的阳/物,如捧珍宝,隆重地含入口中。

与其残喘,不如燃尽。

第五十五章

兰旭疲惫地睁开眼,轻薄的光线透过窗棂,无声地洒在床上,像一个提醒。兰旭如蒙感召,侧过脸,发觉床上只剩下他一个人,花时不在。

他松了口气,花时的怨恨在耳畔若即若离回响着:“你是要在我死之前补偿我?我说过,错过了就是错过了,补不回来!你的施舍,我不需要!”



可他只能撕下脸面,闭上眼不去想不去看,只管屈膝骑坐在花时身上耸动不止,争取失意而不失态,一边承受辱骂,一边自我践踏,快感被羞耻的浪潮吃干抹净。花时射过后,兰旭终于完成任务,体力不支,倒在他身上,却被厌恶推开;花时显然会错了意,磨牙诘问道:“看我还能为你射出来,你很得意是不是?你却一滴都没有,你是在羞辱我吗?!你错了,我就是塞进鱼嘴里也能射!是你饥渴淫荡,自甘下贱,你真恶心!”

边说着,边毫不留情地抽出来,快意的鞭挞背后,透着难以言喻的悲凉。

兰旭一根手指都动不了,他感到心脏迅速萎缩,生命如烟花一般在花时射进他体内的刹那尽数绽放,似乎成功了,花时的声音都比下午时分多了中气。

悬空的心终于安全落地。照薛神医的话来说,他们还得再做一次:第一次,是雌虫将受体全部精气献祭给雄虫受体;再来一次,是雄虫反哺雌虫,延续受体生命。

但兰旭清楚,不会再有下一次了,这就是他们之间最后一次情事,并不回味无穷,不过也好,断得干脆利索。遗憾的是,兰旭心道,这不是施舍,不是羞辱,是我爱你,所以别无选择,所以心甘情愿。

不信就不信吧,信了更难过,不如不信。

他睡了过去——晕了过去——不知道花时什么时候走的。他尝试带入花时的视角:亲生父亲舍去最简单的一碗血,非得沦陷在天地不容的无间中,可不是见死不救前的忏悔?此刻醒来不见花时也好,他实在不知该用何种面目面对他。

过去无可挽回,未来无路可退。

他强撑着起身,身体遭受了风雪的侵蚀,到处血迹斑斑,深浅交融,分辨不出谁是谁的。忍痛套上衣裤,来不及清理体内的脏污,他先撤下了床单;推开门,清风拂面,驱散满室腥气;薛小神医已经自镇上归来,正拿着把剪刀,在药庐前的空地上给药材剪根儿。

听到动静,他回头一看,陡地举起剪刀指向兰旭,大惊失色道:“你、你、你、你的头发——”

兰旭一怔,扯过一缕发丝,灰白相间。像是花时要弥补南疆没有雪的遗憾,将自己变成了一场雪,受不得一点温暖。他下在了兰旭身上,肃杀黯淡,枯萎凋零,浓密的乌发盖了一层残雪,佝偻的背部像被雪压弯的枝条,唇色染霜,似要油尽灯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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