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黑蛇也很可爱。”江抚摸黑蛇的头，温柔地安慰他。

“那一世的你，觉得我原形的样子很……可爱。”讲到此处，大淫蛇特意强调了一下。

“我和你说的那个江明显不是同一个人。”我说，“我最讨厌蛇，看见蛇就想吐。”

他沉默，不讲了。

“后来呢？”听故事听不到结尾是一道酷刑，我忍不住问他。

“后来江因为一些事情被逐出部落，和黑蛇一起在九州大地上流浪。”

“再后来呢？”

“再后来，他们遇上一条蛟龙，在蛟龙和黑蛇的对决中，江为黑蛇挡了一击，死了。”

听完结局我没有话再问他了，他却又问我：“听完什么感受？”

我不想多搭理他一句没必要的话，闭上眼睛。

“如果当年，你没救我该多好。”他低声道，“每一世我找到你，你都不认识我，有时候还以为我是坏人。”

我感到难以理解：“你一上来就要那个我，你不是坏人还能是什么人？”

他道：“可是不和我双修的话，你会死。”

这么离谱的话，鬼才会信，我说：“那就让我死了吧，算我谢谢你。”

他伸手把我脸掰向他：“我不会让你死。”

“那我让你死。”我说，“有朝一日，我一定杀了你。”

他望着我许久，我以为他会生气然后把我打一顿或者杀了，然而他只是轻轻叹了口气。

而后凑近了，手托着我的脸，嘴唇覆上来，缠绵地含咬，手指捏开我牙关，舌头堪称温柔地侵入进来。

但我不会因为他的温柔而高兴一点儿，我只感觉自己就像个植物人，浑身都动不了，只能一边哭一边嘴巴被亲得说不清楚话：“窝他妈……辞藻……杀了你。”

大淫蛇却道：“那我天天来找你，直到你能杀得了我的那天。”

-

大淫蛇抱着我一觉睡到大天亮才离开。

身体重获自由的第一件事是又去洗了个澡，洗完澡后寻到东方既睡觉的厢房去，看见康平和臧临已经起来了收拾好了，正守在东方既门外。

我也学着臧临的样子，站在他身旁。

“无利不起早，你大清早跑这儿来干什么？”康平问。

“我来给师尊请安。”我说。

康平冷哼一声：“现在倒是殷勤了。”

没等多久，东方既开门出来了，身上换了身新的白衣，身材颀长，面容俊秀，如谪仙一般。

“师尊早。”

我积极地给他行礼问好，现下过了十五月圆之夜，又有大淫蛇危机迫在眉睫，我再见东方既的心情就和之前截然不同了，之前看见他就想躲，现在看见他就像看见了希望。

东方既不冷不淡地看了我一眼，稍稍颔首，算是回应，然后朝外走去。

我紧紧跟在他身后，他像是知道我心里有事，道：“有事就说。”

我便直说：“师尊，昨天夜里蛇妖跟来了天恒书院……又来找了弟子。”

东方既在走廊拐角处停下脚步，视线越过我，朝臧临和康平两人看了一眼。

臧临二人立即领会，退开了一段距离，站到走廊外面去了。

不知道是不是我敏感，我觉得他们两人的神情很古怪。

走廊下这会儿只剩了我和东方既两人，他双手负在身后，问我：“你之前说蛇妖会杀了你，他昨夜既然来找了你，你为何还活着？”

因为他好像根本没打算杀我，我道：“弟子也不知。”

东方既一双漂亮又清冷的眼睛将我上下一打量：“看你似乎也没有受伤，那蛇妖找你所为何事？”

他来找我是因为他是一条淫蛇，他看我长得俊就找我来了吧，但我还是不想说，说不出口，只能继续摇头：“弟子不知。”

东方既道：“既然蛇妖并不伤害你，说不定只想与你交个朋友呢？你可试着收服他，将来做你的护法妖兽岂不是很好？”

明明受了伤害却说不出口，我心里很难受：“弟子不喜欢蛇……”

“哦。”

东方既终结了话题，沿着走廊又走了一段路，来到了一个飘着饭菜香气的地方，里面坐着许多天恒书院弟子服饰的人，正在用饭，想来是天恒书院给还没辟谷的弟子开的饭堂。

“师尊怎么来这里？”他不是辟谷了吗？

东方既：“昨日几乎一天没吃东西，你还不饿？想吃什么，让厨子做些合你口味的。”

他不说我还真不觉得，昨天一天虽然很累，但是被大淫蛇抱了一晚上都抱得没什么胃口了。

不过他说可以做合我口味的，我便朝厨子问：“师傅，有没有口味蛇啊？”

正好这时臧临二人走过来了，不知道为什么，在我话音落的一瞬间，他俩脸色骤然变白了。

“啊？”厨子不好意思地在围裙上擦手，“平时这道菜是有，不过这几日长老吩咐了……”

“平时有那就是有。”东方既打断他，语气凉凉的，“给他做。”

第二十一章 因为他们认为是师尊抢了他们的院长夫人

口味蛇在饭桌上散发着辛辣香气，我吃了两块，还挺好吃的，但是没法吃下去了。

因为东方既和他的两个徒弟就坐在旁边看着我吃，六道视线像钢叉一样叉向我，让我进食的压力很大，而当我放弃蛇肉改为吃面的时候，叉在我身上的视线明显轻了很多。

怎么回事，难道蛇在这里也是保护动物吗？

吃着吃着，忽然饭桌旁边又多几个人，我抬头一看，是天恒书院那个长着长长白胡子的长老。

“东方宗主，天地坛已经照您说的布置好了，依老朽看，今日是否可以开启搜灵阵？”长老对东方既很是客气。

东方既却不怎么给面子，只面无表情道：“不急，先等我这小徒弟把饭吃完，贵院的菜色他很喜欢。”

这话说完，我吃饭的压力又大了一层。

“敝院饭食简单，东方宗主的小徒弟能喜欢就好，”长老语气里带着讨好，“您的小徒弟挺能吃辣呀，老朽辟谷多年，一下子认不出来这是吃的什么。”

东方既道：“贵院饭堂的招牌菜，口味蛇。”

“这，这……”长老不知怎么的，忽然之间额上就淌下汗来，拿着布巾擦额上的汗，眼神里流露出紧张。

我小心地扫视了周围人一圈，除了东方既如常板着张脸，其余人的表情都很奇怪，一副大气不敢出的样子。

“东张西望什么，吃你的。”东方既道。

我立马加快速度，没敢剩菜，把一盘口味蛇和一碗面条都吃完了。

从饭堂出来，长老走在前头，带路去了天地坛。

天地坛是山顶陡峭的悬崖边一块宽阔的空地，平整的岩石地面上刻着巨大的八卦图，东方既负手站在八卦图的中央，山风吹翻他的袍袖，而其余人都离天地坛远远站着。

我趁这机会，小声地问一旁的臧临：“臧临师兄，是不是你们都觉得吃蛇肉是很奇怪的事啊？”

臧临师兄略有深意地看着我，微微一笑，答：“不奇怪，你喜欢吃，就尽管和师尊提。”

总觉得臧临师兄没以前和蔼了，我闭上嘴巴不再有问题。

那边康平又问：“师兄，我怎么觉得天恒书院的人都不太喜欢咱们玄月宗的人似的？昨天在书院里逛了一圈，寻思交个朋友，书院弟子愣是没一个人愿意搭理我。”

这一点我昨天也感觉到了，天恒书院的弟子对我们很客气，但是又非常疏远，于是也好奇地竖起耳朵听。

臧临看着远处东方既的背影，把声音压低了，快速道：“两百年前，天恒书院的院长仇若，抢了我们的宗主夫人。”

康平：“我们有过宗主夫人？可是这样说的话，不应该是我们玄月宗敌视天恒书院吗？怎么还反过来他们讨厌我们啦？而且他们的饭堂竟然……”

“嘘！”臧临忽然来了这么一声，又急又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