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与太侍君(39)

作者:醉千归


“回圣上,是林嫔娘娘。”

【作者有话说】

明天如果来得及就一鼓作气写到拉灯!(给自己加油)

姝,谐音,写得好想吃薯条TAT

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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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满种红梅艳色生

“她好大的胆子!”我坐上轿辇, 重重地拍了一下扶手,怒道,“如何欺负的, 且说来与孤听听。”

小单子不敢隐瞒分毫, 恭谨地垂手跟在我身侧, 将红妆园内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讲了。

起因是半个时辰前,虞殊带着一块玉料去观梅。上回赏花,我无意间表现出了对梅花的喜爱,虞殊记在了心上,想雕一支红梅簪赠我, 为我绾发。

他让小虎子托人去外头找,找了好久才得了一块带沁红的上好料子, 拿到手后,便想去园子里找开得好的梅花做参考。却不曾想, 意外撞见了在红梅下起舞的林姝,也就是新封的林嫔。

临近日落时分, 茫茫白雪中他看不清对面是什么人, 一时没有动作,林嫔就开始挑他的刺, 说他不知礼节, 没教养。

“璃少御对林嫔娘娘解释了的,但娘娘非但没有就此作罢, 反而还揪着璃少御的眼疾开始阴阳怪气作文章。”

许是自小被宠惯了,对上时还知道收敛, 要讨好人, 对下时, 那蛮横的性子一展无余, 瞪着虞殊的样子,跟看庄子里那些让她嫌弃的孩子没什么区别。

她的言辞也很不客气,明里暗里表示一个东西都看不清楚的家伙怎么能在御前伺候,甚至还带上了些教育意味,说还好遇到的是她,她大度,万一遇到位分高的,譬如她的贵妃姐姐,肯定要受罚。

虞殊没将贵妃已经把代理六宫的实权交与他的事情说出来,秉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想法,任由她讲。

但就是这避让着一言不发的态度,让林嫔深觉自己没被尊重,说了那么多话却毫无回应,显得她跟个跳梁小丑似的,顿时竖起了眉。

她要虞殊给她行礼,将方才漏掉的补上。

在林嫔的身侧,原属榴棠殿的宫女赶忙上前,小声提醒她道,“璃少御最得圣心,圣上早已免了少御的礼。”

“那又如何,”林嫔不以为意,“嫔到底比少御高一阶,一个平民出身的人,也想玩恃宠而骄的把戏?”

宫女欲要再劝,却被林嫔从府里带来的丫鬟狠狠掌了嘴,含着泪不敢开口了。

“殊不敢,娘娘息怒。”虞殊眸光一暗,行了半礼。

“殊?”林嫔敏感地问,“哪个殊?”

意识到自己无意说出了真名,虞殊垂眸,担心适得其反便没有刻意纠正,顺势道,“殊方绝域的殊。”

林嫔哼笑一声,脸上是掩饰不住的嘲讽,“那字不是说死人的么,如此不吉利的字也能拿来做名字,还是趁早换了吧。”

贴身丫鬟觉得这是个讨主子欢心的好机会,连忙接话,“平民能懂什么,估摸着是觉得能显文采就瞎用了,还是娘娘的‘姝’字好,寓意美好又吉利。”

“东施效颦,”林嫔听了奉承,下巴扬得高高的,很是受用,对面前站着的人更加鄙夷了,“与你名中有同音字,真是晦气。”

“话尽艰虞殊惨然,樽前促膝更千古。”*

虞殊没有理会她们的贬低,只是轻声念了句诗。

“你在说什么?”林嫔没听清,以为对方是在顶撞她,紧紧皱起了一双细眉。

不是同类人,讲不通,便无需多言。虞殊只静静地站在原地,将目光移向了满园盛放的红。

林嫔羞恼地呵斥道,“跪下!”

“殊只跪圣上。”他从容道。

“你!”林嫔气不过,给身侧的丫鬟使了个眼色,丫鬟得了令,快步上前就要伸出手掌嘴。

“啊——”

玄铁刃破风而去,直中那丫鬟的手背,附在其上那强劲的力道瞬间将人带倒在了地上,刃尖穿透了她的掌心,刺入冰封的土地里。

白雪瞬间被鲜红色泽浸染,林嫔吓得一个没站稳,朝后倒去坐在了地上。

“你没事吧?”我快步赶来,周围人跪了一地。

虞殊还未回应,那地上坐着的林嫔倒是先娇滴滴地开了口,泫然欲泣道,“圣上,妾好生惊吓。”

“……”我颇为无语。

“圣上要去关心关心她吗?”虞殊垂眸,目光幽深。

我掷出了手里剩下的一枚石子,封了林嫔的声道,叫她闭嘴。

走得匆忙,身上只有一把平日防身用的玄铁刃,石子还是方才随意捡的。

“将林嫔带去贵妃那里,”我对小单子道,“既然林嫔喜欢规矩,那便让贵妃好好教教她什么是规矩。”

“是。”小单子领着人,将碍事的都拖走了。

我望向虞殊,满目内疚,“孤让你受委屈了。”

因着母妃的事情,我最恨的便是后宫里勾勾绕绕的算计与欺压,林姝此举,属实惹恼了我。

只是相府的附庸者罢了,竟敢如此嚣张,刚入宫就目中无人趾高气昂,这样的人留在后宫定成祸端。

我起了杀心。

虞殊拿凉丝丝的玉料贴上了我的面颊,淡然地说,“不过是听了些荒唐话,何必与狭隘之人一般见识。圣上为此大怒,不值当。”

“若她不来惹你,孤还能留她两日。”我不悦道。

“无需圣上出手,”虞殊勾起了唇角,“不出一旬,林嫔就会销声匿迹。”

我盯着他的眼睛,目光流转间,很快明白了他的意思。

一个人的行事风格是很难在短时间内改变的,没有了贵妃撑腰的林嫔,在这宫里会迅速成为众矢之的。就算我不行动,也自会有看她不顺眼的人暗中动手。

我心中的怒意稍平息了些,但什么都不做也不是我的性格,不杀,但在其中推波助澜总是可以的。

安静地陪着虞殊在园子里走了走,上次来时我伤还没好,他抱着我也没好好欣赏,现在我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刚好和他补上了上回的遗憾。

趁着夕阳西斜时的最后一丝日光,他拿着刻刀大致雕出了个轮廓,在我头上比了比。

温润白玉为枝,上边点缀几抹嫣红的梅花,尚未细化便已独居风雅。

“和圣上很适配。”他说。

“你为孤绾发,孤是否该为你描眉?”我弯起了眉眼,对他笑道。

虞殊轻笑一声,没说话。

霞光于天际收敛时,雪花又开始纷纷扬扬地坠落了。宫人将石灯点亮,我与他并肩踩着蜿蜒的石板路,出了御花园,一起回了清平殿。

“你有什么想要的吗,孤取来送与你。”

沐浴完躺在床上,我仰头看着虞殊坐在桌边安静雕刻的模样,心跳得很快。

“有,圣上现在就能给吗?”

“当然,只要孤有。你要的是什么?”我心中想着国库里还有哪些奇珍异宝,闻言有些好奇地问。

虞殊却没有直接说,只是放下了即将成型的簪子,净过手朝我走来,未熄灯也未拉下床幔,就径直躺在了我的身边。

“嗯?”我对他的沉默有些疑惑。

温热的躯体贴上了我,他低声在我耳边说,“圣上。”

“孤在听呢,”我好奇得心里有些痒,“你快说。”

虞殊又重复了一遍,语带笑意,“殊说了,圣上。”

我反应了一会,才明白了他的意思,耳尖开始发烫。

“圣上今夜累吗?”

“还,还好。”

虞殊的手抚上了我的颈侧,“那圣上愿意多更一次衣吗?”

“你,”我的脸颊热意蒸腾,“孤自然愿意……可是没有准备。”

“殊准备了的。”

你情我愿的事情,又是在宁静的雪夜,天时地利人和,旖旎的气氛很快就在室内疯狂蔓延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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