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淡师兄被毒蛇咬了之后+番外(31)

作者:野春渡


但他还没想出些所以然来,便觉得自己的指尖被轻轻地舔舐了一下。

“……夫君?”路见秋猛然惊醒,还以为是江邃突然开窍了,但打眼望去,那不是他的道侣,而是一只漂亮金贵的白狐。

它微微眯着那双黑曜石般的眸子,听见他轻唤的“夫君”二字,舔他的手指便更是起劲。

路见秋登时被吓得魂飞天外,缩回了手,惊恐地爬出浴桶把衣袍往身上裹,喊道:“江邃!救我——”

下一刻,门扉哐当一声被打开,江邃像阵风似的刮进来,速度之快,让他不由得怀疑江邃是不是早就守在了门口。

江邃迅速将他拎到了榻上,安抚了一句:“不必担忧。”人便追随着那只可疑的白狐而去。

那狐狸看着胖乎乎的,跑得却格外快,转眼间,那道白影便消失在了转角。

江邃随手召来了本命剑,对待这小畜生一点也没有温和的意思,趁它不注意,他将剑锋对准了那白狐的脖颈。

只是那狐狸躲得快,最终只刺入了它的后腿,它拖着伤腿跑了两步,很快被江邃追上,捏着脖颈拎了起来。

那白狐可怜兮兮地叫了两声,江邃凝神看了它片刻,微微眯起了眼。

—·—

过了约莫半刻钟,江邃才带着满身白狐毛和血腥味回来。

路见秋打了个喷嚏,着急问他:“那狐狸没事吧?”虽说被吓了一跳,但路见秋还不至于想要置它于死地。

江邃躲开了他伸过来的手,道:“脏,莫要碰我。那狐狸没事,逃走了。见秋,你是第一次见它么?”

“是,以前从没见过的。这白狐可有何问题?瞧着还挺好看的。”——如果不出现得这么突然,他很乐意给它一口饭吃。

江邃的眸光闪了下,他静静道:“那是只妖狐,恐会伤人,你见到了,喊我处理便好。”

“不就是只狐狸,夫君,你怎么如此较真?难不成是狐狸成精?”

路见秋看着江邃认认真真地在四周围落了阵法,心想,他刚看完一本狐女书生的话本子,便碰上了妖狐;倘若他下回看本佛祖菩萨的,岂不是能当面求神拜佛了?

江邃低低笑了一声,缓缓道:“无碍,下回见到杀了便好了。”

他穿的是白袍,那殷红的狐狸血糊在胸口前,再加上夜里阴森的气氛,路见秋看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江邃,我实在害怕,你快些来陪我歇息。”

第26章

路见秋也愈发出格的话让江邃抿紧了下唇,嘴角却不由泄露了几分欣喜——路见秋待他亲近,他其实是很喜欢的。

他迅速到隔壁的小房间中迅速泡了个澡,再三确认身上没有任何狐骚味儿或者血腥味儿,才钻进了被窝里。

路见秋半阖着眼,昏昏欲睡地侧身滚进了他怀里,被他及时伸手接稳了。

“唔,夫君,你来啦?”

卧房内唯一一盏蜡烛发出噗呲一声轻响,很快灭了,半大的屋子落入了夜色中,一帘子月光透过窗棂透入,在地板上洒下一地银辉。

两个修仙之人,烛光本也不过是个装饰。江邃看着怀中的道侣,他眯着眼,呼吸渐渐平缓,正处在半睡不醒的状态。

江邃闷声问:“今日那妖狐,可有对你做什么怪事?”

“怎么一口一个妖狐?难不成他杀了许多人,十恶不赦?”他随口回答,“倒也没做什么怪事,只是它像狗似的舔人手指……它真的不是狗?”

“哪根手指?”

闻言,江邃周身的气息转瞬冰冷了下来,把他冻了个哆嗦。等他反应过来,两只手已经被江邃捉住了,手指被挨个细细看过。

路见秋打了个哈欠,对他这大动干戈感到不解:“怎么了?妖狐的唾沫有毒?”

“嗯。”

“那怎么……办?”睡意朦胧,路见秋的眼皮几番耷拉,还是沉沉地划入了梦乡,两只手也垂落在榻,被江邃及时接住了。

路见秋的手生得纤细秀气,与常年握剑的他不同,很是白嫩柔软,精致得像某件宝物——尽管对他来说,路见秋本身便是一件无价之宝。

江邃用自己干燥温暖的掌心紧紧握住道侣的两只手,放在唇边亲了亲。路见秋修饰得很圆润的指尖轻轻划过他的下颌,留下一股难耐的痒意。

他的道侣从头到脚都是如此完美、迷人,让人恨不能据为己有。

路见秋似乎也感觉到了他的贪欲,即使在睡梦中也烦闷地蹙起了眉。江邃抚平他的眉心,视线一寸寸描摹着他的脸、他的脖颈、他的双手。

他舔舐了哪根手指呢?

还是十根指头都被玷污过了?

“无碍,为夫会帮你清理干净的——”

江邃虔诚地垂下了脑袋,衔住了他的指尖。

路见秋今夜睡得不太安稳,自从熟悉了梨花镇的这张床榻,此事已经很少发生了。

手上、肩膀处、锁骨间,乃至全身上下,都蔓延起古怪的痒,他被刺激得睡不着,偏生眼皮像有千斤重,怎么也睁不开。

他只好软软轻唤了一声:“夫君……”

也许只是错觉,轻唤过后,眼皮便轻盈了几分,几缕薄光透过眼帘映入他的双眸,半梦半醒间,他见满脸潮红的江邃从被褥底下钻了出来。

江邃的睡相可真差……他心想。

很快,眼前又变得一片漆黑,是江邃潮热的手掌覆上了他的眼,遮盖了他的视线。

“现下还太早了,你在多睡会儿。”

“可……”路见秋想说,他刚才听见公鸡打鸣的声音了,但很快的,他再度沉沉睡去,不省人事。

朦朦胧胧间,他只觉得像有一条温热粘腻的毒蛇缠绕着他,愈收愈紧,愈收愈紧,令他难以呼吸——

次日醒来,已经日上三竿,路见秋昏昏沉沉地从床榻上爬起,只觉得脑袋沉重得像灌了铅。

他扒下亵裤,里头湿漉漉的,若非身旁躺着江邃,他简直要以为这是被野狗舔舐了一遭。

路见秋自认也能谈得上清心寡欲,此番让他感觉又羞又恼,只好板着脸换了身干净的衣袍。

与满脸写着疲惫的他不同,江邃今日看上去光彩照人,那装出来的温柔笑容看上去更真挚了几分。

他从厨房里端出几个肉包子,又给路见秋倒了杯热茶,明知故问:“怎么起得这样晚?”

“睡得不好,也许我应该重拾自己的术法了。”路见秋捡起一只肉包,恨恨地捏了捏,眼底的羞恼更甚。

七情六欲不是什么值得羞恼的事,只是他毕竟是个清心寡欲的修士,如此总让他心觉背弃了仙道。

江邃假惺惺地给他夹了一箸菜,道:“多吃些才有气力修习功法。”

“嗯,夫君说得极是。”路见秋简直把那包子当成仇人在啃,连啃两个,他才随江邃到了院中,勉勉强强地习起了法术。

—·—

“大师兄,还请你一定要爱惜自己的身子,可千万别再发怒了。”纪芜苦口婆心,心里不免也对灵渊仙人有几分怨念。

大师兄和小师弟两情相悦,这是谁都能看得出来的明白事,师尊却偏生要撮合小师弟和江邃。

还让素来高洁如霜的大师兄也堕入尘网,看他这颓废失意还强装镇定的模样,纪芜一阵揪心。

沈今潮病怏怏地躺在榻上,苍白如纸的脸上展露一个温柔的笑:“我无甚大碍,二师弟便去忙吧。”

……这便是他那人美心善的大师兄,总是这般不争不抢、为人考虑,谁知江邃不感念在心不说,还将小师弟也抢走了。

“大师兄,我知道的并不多,都告诉你便是了。你听了也要冷静养伤,莫要做了傻事。”纪芜叹了口气。

前段时日,沈今潮忽然昏倒在了自己的卧房前,躺了整整一日,若非他有事寻大师兄,恐怕沈今潮再躺上两日也无人能发现。

反观江邃,芝麻绿豆大点事都能被宣扬得整个门派人人皆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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