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喜妾(上错花轿嫁只狼之二)(14)
作者:寄秋
邵小蓉笑得开心,殊不知那位大少爷的脸色黑如锅底,海棠枝干多了半寸深的五指印。
“邵姨娘!”
瞧她一脸严肃的样子,邵小蓉也不好再不正经拿她打趣。“相信我,你很美,比动不动要挖人眼睛的大少奶奶美多了,瞧这眼、这眉、这樱桃小口,我都要爱上你了。”
“奴婢不美。”落英的双眼中微露黯然。
“一个胎记算什么,瑕不掩瑜,你就是太在意了才无法让人看到你的光彩,要是我有你这张美得冒泡的面皮,我早就乐得烧高香,感激老天爷对我的厚爱。”
“前世”的她也算长得不措,医生、病人追她追得颇为殷勤,送花送礼物的,她还自我陶醉地自觉是美人一枚,不过相比眼前这株花,她差多了。
“是这样吗?”她真的不丑吗?落英头一次有所动摇。
邵小蓉大力点头。“府里有个神医在,不拿来一用太浪费了,你若是不想留着胎记,那就叫他想办法换张脸,神医就是要助人救人嘛。”
“换脸?”是要把脸皮撕下来?太可怕了!
“错了,是把胎记颜色淡化或是真接去掉,不是真拿别人的脸换你的脸,我倒是很想跟你换,不过我怕痛,而且万一失手怎么办?”
“可以这样吗……”原来胎记不一定会跟着她一辈子。
“啊!熬药,我怎么又忘了这回事。”她这记性呀!要吃点银杏补脑了,才刚说一转身就忘了,提到柳神医才想起来。
邵小蓉急了,随便看了个方向就要跑了。
“邵姨娘,这边。”落英指了明路。
“这边?”侯府太大了,弯弯曲曲的小径又多,庭园阁楼一座连着一座,她得画张地图才不会走错。
“奴婢带姨娘去老太君为大少爷准备的药庐吧,里头堆放了大少爷病情所需的药材。”
“老夫人对大少爷真好,凡事都设想周到,好命的大少爷真该好好孝顺她老人家……”渐行渐远的人影带走麻雀般叽叽喳喳的笑声,赵无眠意感到一丝失落。
人在时虽然吵闹,老说些不中听的话,但是软软的嗓音有股泌人的暖意,听着听着心都暖了,偶尔也会说出一番道理。
人一离开,顿时变得清冷了许多,好像什么事都索然无味了。从大树后头走出的赵无眠若有所思的凝结空无一人的前方,说不出的怅然随着叹息声逸出唇畔。
“换脸吗?”他倒是没想过,不过可以试一试。
柳公谨的嘀咕声落于耳中,神色一峻的赵大少侧身一睨不知哪时出现的男人。
“你是鬼吗?我走到哪你跟到哪。”他呵呵笑一声,兴致盎然的说:“你是病人,我是大夫,我若不盯着你又怎知你好全了吗?”
“我有没有病你最清楚,少给我打哈哈。”
“有病就要医,要不小嫂子都要嘲笑我医术不佳了,认为我没本事治好你。”
他可不想让人觉得他有招摇撞骗之嫌。
“小嫂子?”黑眸幽光一闪。
“不叫小嫂子难道要喊娘子吗?如果你肯割爱。”有这么个说话百无禁忌的小妻子,日子一定过得很有趣。
“公谨,玩笑话适可而止。”
“是玩笑话吗?只要有席梦芝在的一天,你就无法给她该拥有的,那倒不如跟了我。”柳公谨半开玩笑的说——
“席梦芝的事我会处理,轮不到你费心。”她大少奶奶的位置坐不久了。
“我不觉得费心,你不觉得她有些话很有意思吗?”
“柳神医,你管太多了。”越听越不悦的赵无眠声一沉,目光中燃烧着冷焰。
“你若留不住她就给我,与其便宜了别人,还不如留给自己兄弟。”他戏谵的话中带了一丝认真:柳公谨的父亲柳夜山是兵马大元帅曲向天麾下一员大将,长年跟着曲元帅东征西讨,立下不少汗马功劳,领兵二十万驻守西疆一带。后来娶元帅之女曲绫绯为妻,也就是柳公谨的母亲,曲绫绯与侯府侧妃曲绮萝是一母所出的亲姊妹,两人所生之子自是表兄弟,所以说是自家人一点也不为过,“我说的是事实,用不着瞪我,你眼前看到的不是娇柔怕事、胆小懦弱的江淡雪,而是不爱你就会跟你对抗、一肚子鬼主意的邵小蓉,她们已经不是同一个人,不会由着我们拿捏。”
“若她恢复记忆了呢?”会是什么光景,两种迥异的个性合为一体,既大胆,又端雅?
“那她会恨你。”事无两好。
“恨我?”他救了她,免于死亡,何来恨他的原因。
“原因很简单,她想起自己是谁后,她会恨你为什么不让她死,更恨你让处境已经够艰难的她进入危险重重的侯府里,甚至成了地位卑下的小妾……然后她会发现你利用她,虽然你会说你是为了救她一命,但她迟早会知道,你救她的目的是想看江大人是否有藏起来的证据,再不济,最后也能拿她为饵,钓出和亲王的同党,她是你进可攻、退可守的棋子。”
赵无眠无语,唇瓣抿成一直线,因为,柳公谨说的不错。
可他的心,为何如此纠结,像不希望那一天到来?
第6章(1)
更新时间:2017-04-30 20:00:03 字数:4493
“瞧你这么热情,你那病秧子夫婿没好好满足你吧?”
“别提他,扫兴。”
佛门本该是清净地,可在香客留宿的最东边厢房里,有一男一女抵死交缠着。
“怎么好不提他了,要不是他半死不话地躺在床上,小王我哪有活色生香的美人儿好享用?”
早已娶妻纳妾的小王爷朱玉鸿仍改不了爱偷疆的毛病,府里莺莺燕燕十来个,环肥燕瘦各具风姿,青楼艳妓是枕畔娇客,王府稍具姿色的丫头他也无一不沾染。
而在碗里的看久了就不希罕,正好撞上席梦芝这不安于室的女人,两人一拍即合,他不赶紧下手又待何时?而且别人的总是特别香软可口。
“哪是半死不话,我看再给他养几个月都能提枪上阵了。”她口气酸得像喝了醏。
“什么?”
讶异之下,这一回合就草草结束,席梦芝脸色不悦地把人推开。“你就不能再撑一会儿吗?你也是个没用的……”
“什么没用的?!”
手管被抓得生疼,知道得罪不起这个混世小魔王,她撒娇地楼住他的腰,“好哥哥,别跟我生气,我这还不是急的,府里的事没消停过,惹得我心烦。”
见她识趣的讨好,朱玉鸿将她搂入怀中。“怎么回事?说来我听听。”
致远侯府与和亲王府息息相关,他大姑姑是侯府正妃,是一条船上的人,他总要关心关心。
“前阵子老夫人不是做主抬了一房姓邵的冲喜小妾,说要冲冲喜,让病恹恹的药罐子得以病去人安康,恢复以往的精神。”她轻偎他怀中,纤指在他胸口画圈。
“晬!民间百姓的迷信,冲喜有用,太医院的御医们都该卷铺盖离宫,回乡下种田去了。”他不以为然的轻啐!
“坏就坏在赵无眠居然日渐有起色,一个月前病得就等阖眼,谁知不知羞耻的贱蹄子来了以后,他能下床走到院子了。”
她说得有点恨,恨他因别人的因素而痊愈,半点功劳也沾不上的她像个外人。
明明正妻才是最有资格站在丈夫身边的女人,可是他不知好歹,不懂得感激,当着她的面居然袒护不敬主母的小贱人,还以冲喜有功为由要她隐忍,宽宏对待同侍一夫的“妹妹”,他是当众人的面打她的脸。
娇胴犹带欢爱痕迹的席梦芝愤愤地红了眼,她靠在一个男人的怀里却想着另一个男人居然不爱怜她,有怒、有恨、有怨,却无羞愧。
“咦!真有此事?”朱玉鸿讶异不已。
她娇嗔地一横目。“这种事还能骗人不成,稍一打听就明白了,他还护着那小贱人给我难看,你得为我出口气,把丢失的颜面找回来,这事我绝对不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