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美人亡国后,靠脸在暴君手下续命(72)
作者:就叫这个名
走出寝殿大门,对于其他人来说的凉风,吹到颜煜身上便如同寒冰刺入肌骨。
纵使身穿当世难寻的雀金裘也难以抵御严寒,而这些是别人不能理解的。
好像长光城的冷,只冷到了颜煜一人身上。
“派人再将殿内的地毯清理一遍,告诉他们,若有一处残留的碎片,脑袋便不用要了。”
“是。”陈任揖手,“奴才这便着人清理。”
交代好,裴谞抱着颜煜往湖边走。
“冷不冷?”
颜煜牙关打颤却硬是摇头否认。
“掉了什么东西?”
颜煜还是摇头,不是不想说,而是尚未适应刚脱离温暖的冷,怕只要一张口就会暴露自己冷得受不了的事实。
好在裴谞并不是很在意。
走到湖边,他挣扎着要下来,裴谞便将他放了下来。
“我自己找找,重光哥哥等等我就好。”
“到底掉了什么,朕与你一起找。”
“我能找到。”颜煜坚持要自己找,裴谞无奈便在一旁等。
见对方没有跟上来,颜煜心中松了一大口气。
低头假意寻找,慢慢走到与徐怀澈约定好的假山洞穴,趁裴谞是视线盲区,赶紧将怀中的信放到洞穴的石壁上。
放好后,他一刻不敢耽搁,走出来让自己重回裴谞的视线,裴谞也因看到他的身影而停下要上前的脚步。
颜煜取出纸鹤背对着裴谞放在地上又捡起来。
“找到了!”
他走回裴谞身边笑着举起纸鹤:“我找到了,重光哥哥,我们回去吧。”
“纸鹤?”裴谞深感荒唐。
“一只纸鹤?这就是你所说的很重要东西?值得你冒着病情加重的风险来找?颜煜,你是在与朕玩笑吗?”
颜煜收好纸鹤保持着笑,只不过那笑在冷气下有些惨淡:“如果所有事情都用值不值得来衡量,那人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呢?”
“重光哥哥,别生我的气了..”他靠到裴谞怀里委屈巴巴,“我冷了...”
裴谞压住怒火把人抱起来往回走,脚步越来越快,似乎快一步,怀里的人就可以少冷一分。
帝王之心本如寒冰,可当遇到另一块儿寒冰,便会奇迹般地因其融化。
不甘不愿,却无可奈何。
如长光城这场初雪,只因不合时宜,便深深扎入人心。
初雪之后,才是寒冷的开始,有人知寒不畏寒,有人畏寒却不知寒。
徐怀澈坐在徐府院落中的树下,将手中木鸟高高抛弃。
这一次木鸟没有落回手中,而是被半路截胡。
“新做的小玩意儿?”徐夕柳拿着木鸟左右看看,“涂得什么颜色?还挺好看的。”
“相思鸟..”
“相思鸟?”
徐夕柳蹲到自家弟弟身前好奇一笑:“你相思谁啊?”
“我..”徐怀澈一刹回过神,将木鸟抢回来道:“什么相思谁,看着好看便这么涂了。”
徐夕柳明显不相信:“那刚刚是想谁想那么入神?一脸春心荡漾的模样。”
“胡说!我什么时候春心荡漾了!”徐怀澈耳廓渐渐泛红,心里却如千万缕丝线交杂缠乱。
他...想到颜煜,会是那个表情?不可能,不可能...
“害羞什么?有什么不能说的,我可是你哥。”徐夕柳越发好奇,“快跟兄长说说,到底是在想哪家姑娘?”
“不是姑娘。”
徐夕柳稍稍惊讶了下:“不是姑娘?嫠妇?倒不是不行,那定比你年长许多啊。”
“什么嫠妇?兄长你是不是年纪太大跟爹一样糊涂了,没那个心思。”
“不是姑娘却又不是嫠妇,难不成...”徐夕柳猜测更大胆起来,“阿澈,有妇之夫可不行,你可不能做那种横插一脚的小人。”
“怎么小人了?他根本不喜欢他!”
徐夕柳傻眼了,一屁股坐下来:“真让我猜中了?你是不是疯了?我们徐家百年清流,你怎么能有如此下作的心思,赶紧及时止损,要让爹知道,定把你打死。”
“我下作?”徐怀澈站起来反驳,神情激愤。
“他要死了,我只是想带他离开,让他至少在死前能获得短暂但真实的快乐。
而不是喝着无用的药汤,在金丝笼里做违心痛苦的金丝雀!”
徐夕柳觉得大事不妙,终于有想要承担兄长责任教导弟弟回归正路的心。
“阿澈,那跟你有什么关系?你爱上她了不成?”
徐怀澈一怔,心中的万缕丝线忽遇一场大火燃烧殆尽....
他爱上...颜煜?爱上一个男子?爱上将死之人?
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
“我...没有。”
“没有最好,人家有夫君,你就..”徐夕柳刚要淳淳教导,话没说出口,徐怀澈就甩手留下一句不用你管走了。
“臭小子,看我不让爹揍你!”
徐怀澈策马从长街走过,一路回到宫中。
明日一早他便要离开都城剿匪,这一下连着数日见不到,又没听到颜煜现在的消息。
他想在走之前给对方留个自己外出的消息,祈盼对方可以看到。
回到皇宫,他直奔湖边假山洞穴,把信筒取出来要放到石壁小洞上,却在放的那一刻看到了一张折起来的纸。
他心情激荡将那张纸拿过来展开。
【吾愿化天边云,伴君行千里,盼君早日归,切切珍重。】
纸张上的墨迹带得自看不清的心一阵悸动。
曾见过最美的那枝秋海棠,终是落入少年的心田绽放成花海。
徐怀澈无法控制唇边上扬的笑,小心翼翼将纸张折好放到胸口。
“剿匪而已,哪用行千里,为了不让你失诺,就当....你日日都伴我行路吧,一直到千里才算。”
第七十九章 被误会和徐怀澈有私情
昏昏睡睡数日,颜煜几乎没下过床。
“陛下,今日的药熬好了。”
陈任将三碗药端进来放到床头,身后跟着几个宫女,在床边放置几盏香炉,里面燃起草药。
草药烟气和火炉一起烧着,远远来着一扇窗户已经不能散味道。
“咳咳咳...咳咳..”
不说其他人,病人自己都有些受不了了。
“这是什么?”
裴谞把颜煜扶起来,依照顺序拿起第一碗药:“熏熏草药,好得快,把今日药喝了。”
瞥见药碗旁边的糖,颜煜心想喝了数日的苦药,可能习惯了,已经不觉得有多苦。
三碗药饮尽,身上稍有好转。
“吃糖。”裴谞把糖剥好喂到颜煜嘴边。
颜煜摇摇头声音仍很虚弱:“不吃了...今日的药好像不怎么苦了,是不是减东西了?”
“你说什么?张浦说今日的药又加了..”
裴谞突然愣住。
五识将散,回天乏术。
“加了什么?重光哥哥?”
裴谞渐渐捏紧手中的糖:“怕你苦,加了..减去苦味的药。”
“原来是这样,确实不怎么苦了。”
“嗯。”
裴谞站起身背对着颜煜负手而立,不知在想些什么。
“陛下,徐怀澈已经入宫,正可向陛下复命。”
“让他去议政殿等着。”
“是。”
颜煜浅浅笑笑,平安回来就好。
“若坐累了就躺着,朕让陈任为你备膳,一会儿回来看你。”裴谞转身将他身上的被子往上盖了一些,“莫再着凉。”
交代一番裴谞才离开寝殿往议政殿去。
行至议政殿,徐怀澈早已经在殿外等候,看到裴谞的身影迎上前去跪下行礼。
“臣剿匪归来,特向陛下复命。”
“嗯,起来吧。”
裴谞脚步未停,徐怀澈起身跟上,两人走进议政殿。
“说说吧。”
“是。”徐怀澈揖礼,“匪患出自覃州与荥州交界之处,三处巢穴,臣带人打探三日确保人全才包围动手。”
裴谞靠在书案边随手拿起一本折子,漫不经心地批示,也不知听是没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