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棘玫瑰(7)
作者:鱼好白
以后是多久,一天一个月一年,还是始终保持回避。
除此之外他是否有别的隐瞒,只有自己浑然不觉被蒙在鼓里。
得不到答案的alpha,情绪不加掩饰,气闷到信息素都满是攻击性的味道,充斥了房间。
沈靳自然也感觉得到,迟疑片刻后,用了最明快的办法去解决——他释放了信息素跨上前,温吞得亲吻了对方。
没了阻隔贴的妨碍,清透甘甜的味道径直散出来,悠然包裹在了身上。
明知是在用信息素搪塞,他的主动仍是让边圳得到了些微安抚,没再执拗得追根下去。
虽是维持表面,但这一晚到底是相安无事得度过。
第二天下午沈靳在事务所看报表,破天荒收到了对方给他发的消息。
那是一张很日常的照片,不过潮湿季难得出了回太阳。
大片阳光笼罩着街道,有只黄狗趴在马路牙边打盹儿,皮毛在光线下泛着微亮。
紧接着是几个字,天气很好。
他想起今天是对方按例复查的日子,但更多的是意外边圳居然会跟他联系。
他恍惚间有种回到以往的感觉,习惯性得回复了好,问他去医院复查的情况怎么样。
alpha答得简洁,就一句正常。
沈靳其实也知道,边圳在定期做康复治疗,只是不清楚是不是连记忆复健也包括在内。
他没有问过也不想了解,他怕会是好消息,又怕会是坏消息。
对话到这里便打住,边圳没再发别的。
临近七点沈靳下了班,组里有聚餐但被他推掉。
一下楼进到停车场,就看见靠坐在栏杆上很打眼的alpha。
“你怎么过来了?”
白天发过消息边圳只字未提要来,他着实没想到对方会出现在这儿,怔了怔摸出车钥匙解了锁。
alpha拉开车门上了副驾驶,像是太阳晒得太足,锋刃也晒没了冒了句:“接你。”
从医院到他们事务所,打车也要一个多小时,他不觉得边圳会专门跑一趟。
“你在周围逛过了吗,”沈靳启动了车子,缓缓开出了停车场,“晚饭吃了没。”
斜落的太阳照得alpha眼睛眯起,对方忽然卸下了防备,懒散得看着窗外:“没有。”
很奇怪的祥和氛围,昨天的剑拔弩张也被抛在了边上。
甚至在他到家后开始做饭,边圳都待在旁边,剥了几头独瓣蒜。
距离仍然在,但又不断得缩短。
对方不问过去不聊往事,不好奇他们是怎么认识平时怎么相处,沈靳也不刻意去提。
晚上洗完澡,沈靳照常回了主卧。
坐在床边把玩着手机的alpha望向他,视线由手臂滑到了脖颈,屏幕跟着暗下来。
他拉开衣柜门的当头,边圳起身走近,从后面抱了上去。
对方抱得很实,胸膛紧贴着后背,鼻梁抵在颈间,温热的呼吸喷在了腺体上。
有些过分亲密的举动,沈靳并没有抗拒,他们在一起五年,做过得远比这多得多。
边圳在感情上向来直白,喜恶分明不讲节制。
直到触碰变得越来越密集,他才抬手握住了对方探进衣服里的手:“等一下。”
alpha的左手打了石膏,小腹上手术后的伤口没能完全愈合,他们的关系也处在不上不下的状态,不管从哪个方面看都不适合太亲近。
“还不行......”
他刚想要讲明,就被对方截断。
“你没义务替我处理需求,”边圳低沉清醒的声音在身后响起,让他有种冷不防回到现实的感觉,“你想说这个对不对。”
心头像是被敲毁了一块边角,碎渣扑簌簌得往下掉。
原来对方突如其来的转性,只是个预兆,他的戒备片刻都没有放下过。
沈靳望着衣柜里挂起的深色外套,目光有一瞬间的晃动:“还有呢。”
他想起来了多少,高中大学工作车祸,到哪儿为止。
边圳搂着他的腰侧,压低两分身体,用他熟稔的口吻问道:“见面谈是谈什么。”
第十二章
删掉的信息即使去营业厅查询,也只查得到发送号码和时间,看不到内容。
对方既然能准确无误得讲出来,说明已经或多或少想起了什么。
沈靳没昏头到这时候还遮遮掩掩,坦白道:“我说我想分开。”
“然后。”
边圳扶着他的腰侧,声音顺着紧靠的身体传来。
若是打定主意要分开,那为什么又以伴侣的身份留下。自己浑然忘记这段感情的当头,明明是切断联系最好的时机。
“我反悔了,”沈靳的眉头动了动,取下了衣架上的外套,“我不想分了。”
不想分所以留了下来,删掉消息记录,假装一切都没发生过。
听起来倒也说得过去,但也极度得专断,边圳的想法在这个过程中,成了很没必要的存在。
alpha不喜欢被压制被拿捏的感觉,他贴着沈靳的后颈,面不改色得问:“你不想分,跟我有什么关系。”
冷漠过头的反问,沈靳知道他有这样恶性的一面,但却是第一次被如此对待。
“如果你不愿意继续,”他看着手里的外套,上面的褶皱太显,需要熨一熨才能穿,“我明天会收拾东西搬出去。”
搬出去?搬去哪里。
没来由的火气冲到头顶,边圳有些发恼得问道:“我叫你搬了?”
沈靳停顿了一下,侧转过身来,望着自相矛盾反复无常的alpha——他要是能再有点自觉就好了。
“你想让我怎么做,”他把外套搭在了手臂上,平心静气得问,“想清楚了再说。”
对方的从容让他心气不顺,感觉自己的每个举动都在按对方的预料走。
边圳注视着面前的alpha,太阳穴突突得跳动着。
“待在这儿,”他沉默了很久,才终于开口回答道,“我说让你待在这。”
被牵着鼻子走了,边圳靠在沙发上,手上拿着车祸时用的那个手机想道。
那之后过去了两天,他又查了一遍手机,但并没有更多的线索。
事发前几分钟他和沈靳还通过电话,对方提出想要分开,而后他拉下了手刹,致使车体侧滑翻倒。
已知的信息全串联在一起,他就是一个被伴侣抛弃,冲动下做出轻生之举的alpha。
然而边圳很清楚,这种可能在他身上发生的几率为零。
事情绕了一个圈回到了原点,问题的关键还是在于坐在车上的那另一个人。
他取下身上固定手臂的支架,活动了下肩膀,小区保安室那边正好打来了电话。
保安说是有访客到来,找他核对情况,对方自称是沈靳的朋友。
“沈靳朋友”这四个字就像张免检的通行证,边圳没怎么犹疑,就让他放人进来。
十五分钟后,玄关处响起了门铃声。
他跨到门前打开,看见外头站着一个二十六七的女性omega。
对方长得很端正,一身职业套装裙,手里拎着个巴掌大的皮包,冲他笑了笑:“果然说是沈靳的朋友,你就会见。”
“怎么,不记得我了?”见边圳全无反应,她也没露出局促,“原来外面说你失忆也是真的。”
她很自然得从皮包里摸出张名片,递向了他:“那我重新自我介绍一下,江祯,我们不是第一次见了。”
很陌生的名字,他对这张脸也没有印象。
alpha没接那张卡片,更没有要让对方进屋的意思。
他高大挺拔的身体把半开的门口挡得严实,像蹲在洞口守着巢穴的动物:“找沈靳什么事。”
和设想中的状况相差无几,江祯对此表现得很镇定:“我不找沈靳,我找你,之前的提议我想和你再谈一谈。”
她说到这踌躇了两秒,似乎觉得这个话题同“第一次见”的人聊,有点不太合适。
“我本来也想等你好全了再说,但我等不起,我觉得你应该也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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