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棘玫瑰(16)
作者:鱼好白
为了让这场争端合理化,把他车祸时受的伤都挪用过来,无所不用其极,的确是边启祥向来的做派。
对方跟着边启祥做事多年,处理方式如出一辙。
“另外你爸说明天回禄湖吃个饭,”beta男人扶着方向盘又转达道,“他有话和你说。”
禄湖的那栋二层别墅,边圳从出生到高二前,差不多有一半的日子都住在那。
比起他名下别的房产这里明显老旧,配套也差强人意,不过他没有要出手掉置办新房的想法。
边圳到的时候早已过了午饭的点儿,边启祥坐在书房的椅子上,刚喝完半杯红酒。
“搞这一出你想干什么,”他拿起桌上的酒瓶往杯里续,直言不讳得问在对面沙发坐下的alpha儿子,“一点小事还需要我来给你善后。”
成年前毫无怨言得参加各类训练和比赛,成年后听从守规得进入公司接手管理。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这大概是对方第一次惹事惹到他眼边,他不相信会是一时得冲动。
边圳靠在椅背上,懒得跟他兜圈子:“沈靳的事是你让曾耀兴干的。”
曾耀兴那种一根筋的蠢货,除了耀武扬威得叫嚣还会什么,要是没有谁的授意,怎么能想到去设这样一个局。
许伶的母亲是边启祥的亲姐姐,他不用露面就可以摆布曾耀兴,再动用点人脉,关沈靳十天半个月是很简单的事。
“他没做过,警察查清了就会放,”边启祥没承认也没分辩,晃着酒杯徐徐道,“对他能有什么影响,别搞得他受了多大的委屈。”
边圳凝视着他,神色冷冽到极致:“你让人上他公司带走他,你跟我说没影响。”
谣言是能吃人的,能吃得骨头渣都不剩。
一个当众被警察请去问话,疑似侵犯omega的alpha,即便是无罪释放,也很难再在事务所里立足。
他知道边启祥算到了这一步,对方的目的原本就不是治沈靳的罪,而是叫他做不了人。
“名声有那么重要吗。”
边启祥品了一口酒,漫不经心得问。
alpha满身锋利,即刻反问道:“不重要你为什么要保我。”
边启祥搁下了手里的玻璃杯,神色阴晦冷然,像是被掐住了七寸。
他确实不在意边圳的死活,但极为在意边圳戴上镣铐后,给边家带来的诸多非议。
他们之间的利益线平行而又交错,长年来都保持着微妙的平衡,他没料到对方会为着个alpha选择将其打破。
走廊里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陈映心焦火燎得推门冲了进来。
“出什么事了,怎么会进派出所,”她走得太急,平日规规矩矩绑好的发丝也跑出来几缕,在脸庞晃,“受伤了吗严不严重?”
她收到通知就马不停蹄得赶来,无视边启祥的存在,先走近边圳上上下下细瞧了一番,确认他身上没再添新伤,悬着的心才放下。
“怎么会搞成这样……”
慢几步走在后头的omega女人,擦身而过跨向了边启祥,边走边取食指上的戒指,站定在他眼前,直接扬手扇了他一个耳光。
她扇得很狠,用了十成十的力气,随后俯视着对方的双眼缓声道:“把那个alpha还他,听不听得懂人话。”
“方怡,”陈映倒抽了口凉气,想拦也赶不及,下意识得朝旁侧移,挡在了边圳的身前,“你冷静点,有什么好好说。”
omega女人在她说话间踩着皮质短靴,气势凌人得跨了过来,望向了被她隔开的alpha:“边圳,我对你没有别的期望,但你最好别像你父亲那样让我作呕。”
“我只警告你一次,不要再跟我耍这种花样。”
第二十六章
陈映惴惴不安得护着背后的边圳,感觉手心都在微微出汗。
她以为两个人打了照面,对方的态度就会有所缓和,以为方怡知晓边启祥的行径后会为边圳不平,却忘了她的过度上心会坏了事。
在医院偶遇边圳的那次夜班,她回到家时的状态就不太对。
方怡坐在沙发上看着书等她,觉察到她的异常,抬起了头来:“遇到什么棘手的事了吗。”
“我碰见边圳了,”陈映取下肩上的皮包,踌躇了许久回答道,“他伤口崩开了,来挂急诊号。”
那刀口又长又深她瞧着都觉得骇人,但方怡听了反应却转而冷淡,接着翻手上的书:“alpha没那么容易死,一个月早就康复了。”
“你问一问他好吗,打个电话也行,你一直都没关心过他,他肯定也不好受。”
陈映不抱希望得劝道,边圳出事后她就很想去医院看望,是考虑到对方的心情,才打消了那些念头。
“你要不要算一下市里有多少家医院,”方怡把书放在了腿上,声音不带起伏,“距离远近加上你的排班,如果不是他刻意,你不可能见得到他。”
他学到了他父亲的奸猾,绝不做没有意义的事,一股子腐烂的功利味儿。
她的话堵得陈映胸口发闷,无力感也在止不住得攀升:“我真的很担心他,方怡,他是和沈靳一块儿来的,那个alpha身上有伤,万一……”
alpha的控制欲过了头会伤到伴侣,她怕边圳掌握不了度,像边启祥那般任情妄为,全然以自我为中心。
“有伤也是他自找的,你觉得边圳是那种会克制会隐藏自己情绪的人吗,”方怡对此不为所动,甚至多了几分嘲讽,“明知他一副烂样还不躲远点,他问题小得到哪儿去,都不是省油的灯。”
身为alpha有足够的抵抗能力,却容许边圳的恣意,对他的阴暗面视而不见,她不认为这是什么宽和善良,说是同一类人更为准确。
“方怡,你别对他有偏见,他再怎样也是你的孩子,”陈映几近恳求道,“边启祥不赞成他们好,迟早会打主意搅局,你出面帮他讲一讲,他路不至于太难走。”
“难走是因为他贪得无厌,他要是放弃现在的一切,没人会管他和谁好。”
omega的耐心一点点得消磨,表情也随之难看:“alpha全是自私惯了的,你去问他,他百分之一百会说他都要,陈映,我比你更清楚他是什么德性。”
一聊到边启祥和边圳便会如此,陈映消沉得站在那,感觉每到这时候,对方就会陌生得叫她害怕。
“那你呢,你舍得放弃了吗。”
她望着地上乳白色的瓷砖,心里空落落的往下坠:“你不也是都要吗,何必谴责他。”
方怡翻书的手一顿,终于把目光从纸上转向了她,陈映什么都好,唯有那份无用的心软,多余到碍她眼。
边圳是她的第二个孩子,是她和边启祥商量好的,一个承担了双方家里众望,必须出生的alpha。
她怀得过程并不顺利,针打得多到身体像个筛子,极度得抵触让她孕期间失去了孩子父亲信息素地抚慰。
再之后她妊娠反应强烈,吃进去的东西全数吐出,为了保胎要整天整天得躺在床上。
陈映守着她可也于事无补,她转眼间便消瘦,犹如被汲取了全部的营养,难受到等不了下床就吐在了被子上。
生产的那天方怡不让人进产房陪护,痛得大汗淋漓折了半条命,硬是一声都没喊。
她再醒来时,陈映把孩子抱给她看:“很像你,方怡,他长得比小洁更像你。”
她侧过头看着那张皱巴巴的脸,五官攒紧皮肤青紫,和怪物没什么两样,她瞧不出像与不像,只有厌倦和麻木。
“拿开。”
她张嘴就会扯到伤口,眉头皱成了川字:“我不想看到他。”
“刚出生的小孩都是这样,”陈映瞧见她显露的嫌恶,急忙说道,“小洁不也是吗,长大就会好看了。”
她将孩子放到方怡的枕边想挨她近些,然而对方偏过脸闭上了眼,一个眼神也不愿再给。
他不会变好看了,方怡内心明白,不管他往后长得多挺拔多英俊,在她眼里都会是污脏丑陋的,一辈子无法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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