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棘玫瑰(10)

作者:鱼好白
不相称的两个家庭相结合,这场婚姻注定得不到认可,边洁的父母不来是情理之中。

“得有多想不开,才要和这种资质的beta结婚,听家里的安排找个门当户对的不好吗,讲出去也体面些。”

“听说两个人是大学同学,处好几年了,是真有感情。”

“有感情管什么用,本来她在边家就不受重视,说不上话,这下彻底成笑柄了。”

沈靳坐在女方的主桌观看着仪式,隔壁的议论声不间断得爬进耳里。

他的手机震个不停,工作群喧杂得像翻炒的锅。

他毕业后入职这家事务所刚满一年,眼下正是最忙的时点,下午还要坐高铁去外地出差,说不准又要待几个月。

催进度的电话打来时,台上的新人刚好在相拥亲吻,手机那头的声音被四周的哄闹压过,沈靳只能起身去宴会厅外接。

走到大厅的门口,他看到一个中年女人站在那出神得望着里面,对方不像是来参加婚礼的,却比那些应邀来的宾客看得还要认真。

“嗯,你说……”

沈靳移了两步停在了一旁,接着听电话,不知是错觉还是什么,总觉得那女人瞄了他好几眼。

账务上涉及的问题太多,通话迟迟结束不了。

从台上下来的边圳等了十多分钟都没等到他回座,干脆找了过来。

找到沈靳的同时,alpha也瞧见了那个女人。

比他年长许多的omega有些慌乱得从皮包里摸出一个红包,递给了他:“这个可以麻烦你拿给边洁吗,帮我祝她新婚快乐。”

红包很厚,但边圳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只是说:“里面还有位置。”

“不了我还要回趟医院,”女人连忙摆了摆手,嘴角上扬的弧度不太自然,“时间比较紧。”

她走得很急,像背后有人在追赶她,又像是前头有人在等。

沈靳接完了电话,转身发现边圳还站在旁边等他。

“怎么事这么多。”

alpha忍不住抱怨,想到他待会就要出发去别的城市跟项目,就烦躁得很:“这次又是多久。”

沈靳收起了手机,往宴会大厅里走:“还不确定。”

边洁和她的伴侣在一桌一桌得敬酒,起哄声闹腾得像要把房顶给掀掉。

边圳不喜欢这样的气氛,跟在沈靳的后面,眉头直皱:“结婚能不能不办仪式,吵得要死。”

“可以。”

沈靳在想事情,注意力没集中,答完了才回过神来,后知后觉得听出对方不是在发牢骚,而是在问他的意见。

他脚下一顿站定在那,侧头望向了边圳:“你是说跟我?”

alpha心情不悦得注视着他,比他想象中更理所当然得反问道:“不然跟谁。”

不该意外的,谈婚论嫁对二十三岁,前景还不明朗的他们而言,考虑得未免过早,可对于边圳,他只会顾及自身,不抑制任何的欲望和渴求,不思量任何的后果和代价。

“你没想过?”

充斥着恼怒的信息素登时涌了过来,呛进了喉咙里,烧灼得厉害。

“没想过,”沈靳却对此熟视无睹,冷静得回答道,“目前这种状态就很好,我没想过要去改变。”

alpha整个人绷着,脸色变得又陡又急,可出乎意料的,没有当场发作。

怒意像离弦的箭般歘得冲到了头顶,又一点一点得摁了下来。

对方好似牢牢得记住了他这句话,那之后再没同他提及过结婚的事情。

从医院出来后回到车上,边圳一路上都懒懒散散得望着窗外。

车子在路口短暂得停留,沈靳直视着前方的红灯问道:“这不是周边最近的医院,你是特地来找她的。”

陈映来过边洁的婚礼还给了数额不少的礼金,alpha今天去的又正好是对方所在的医院,还正好是她在值班。

巧合太多那就不叫巧合,那是蓄意,他唯一不明白的,是边圳这样做的意图是什么。

边圳靠在副驾驶座,摸着他骨折过的左手臂,心不在焉得回了句:“算是。”

觉察到了他举动的沈靳,启动了车子没再追问,对话也戛然而止。

一路上冷冷淡淡爱答不理的alpha,到了睡觉时便性情大转,从后面抱住了沈靳,身体挨了上来。

和alpha伴侣同床这件事,边圳在经历了一个易感期后,就坦然自若得习惯了。

清透的信息素萦绕在鼻间,好闻到所有浮躁焦灼的情绪都被充分得安抚。

他鼻梁贴着沈靳的脖子,腺体近得张口就能咬到,却不能够咬。

“有那么容易发炎吗。”

边圳有些烦乱得问道,忍了半分钟,侧过去咬在了对方的肩膀上,像在磨牙期的小狗。

肩上的刺痛让沈靳挣了一下,结果被腰上的手臂环得更紧。

“放开。”

他按住了边圳的手,又在意识到那是受过伤的左手后卸了力,由着对方贴合得抱着他,在自己的身上留下齿印。

痛意叫他清醒也叫他愣怔,好像也没什么不好的,沈靳靠在边圳的怀抱里想到,比起坐在医院走廊上的那个晚上,被alpha咬烂腺体也不算糟糕。

至少对方的呼吸体温连同信息素,都是真切存在的,至少边圳还活着,还在他身边。

第十七章

沈靳母亲的电话是几天后打来的,一大早问他今天周六有没有空,说是约了他姨妈姨父,一块儿去湿地公园露营烧烤。

“那边空气可好了,”母亲兴致勃勃得鼓动道,“景好水又清凉,去周围散散步爬爬山也不坏。”

这段日子他的确很少放松,有些事压在心里,缺一个倾泄的由头。

沈靳侧躺在床上,低头看了眼搭在腰上的手臂,身后的alpha抱着他贴得很近,近到几乎没空隙可言。

身体的习性貌似比记忆更好找回,对方顺从本能得选择了让自己最舒适的状态,他想了想答应道:“好,我一会来接你们。”

“接谁。”

边圳不知是哪一刻醒的,闭着眼声音还瓮着,收拢左手搂紧了两分。

沈靳清楚他的脾性,懂得怎么做才是最省工夫,把手机放回了床头,驾轻就熟得应付道:“起来再告诉你。”

边圳坐在饭厅吃他煎的培根时,沈靳正在厨房找户外用的烧烤架。

听见他有外出的行程,alpha放下叉子不快得抬起了头,涌动的信息素彰显着存在感:“那我怎么办。”

“冰箱里有吃的,药箱在茶几抽屉的第二格,”沈靳打开水槽下的橱柜,很平淡得答道,“我晚上就会回来。”

行动如常连支具也懒得戴的alpha,自力更生一天根本不是问题。

何况任谁见了边圳,都不会料到他曾经九死一生,一个多月前还躺在医院翻身都困难。

“没必要赶着回来,”餐桌前的alpha表情不善得凭在椅背上,直白又蛮横得表达了自己的意愿,“我也要去。”

明明对方是他的伴侣,却要丢他一个人在家去什么湿地公园,沈靳有这种想法就足够让他滋长恼意。

沈靳蹲在橱柜前停止了翻找,想起之前回父母家吃饭,也是类似的情况。

只是那时边圳是质疑他们的关系,强硬地要求同去企图验证,现在则更像是面临分离时生出的焦躁感。

要看到他要触碰他,要他在视野内,要事态完全在掌控中,他已经能想象得到母亲瞧见了边圳会是怎样的神情。

沈靳不是即刻就应许,盯着他后背的边圳,声音顷刻间冷了下来:“不行?”

alpha会对共同度过易感期的对象产生依赖,程度强弱因人而异,这是很正常的现象。

“没有不行,”沈靳从橱柜里抽出了烤架,回答了他,“去就好了。”

但边圳的症状明显延续得太长,易感期后都快一周还不见消退,程度再深也不至如此。

要带的东西刚收理好,房前的门铃就响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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