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想做普通人(14)
作者:张无声
沈涉:“emmmmmm”
他说:“你这么理解也行。”
天使和恶魔的关系,很难用死敌或是血缘去界定,他们本身没有血缘,却又同出一脉。
恶魔原本就是天使,只不过是堕落在人间的天使。①
“亲兄弟看似反目成仇,实际记挂着彼此,只不过双方都拉不下脸正式道歉……骨科,我也搞的。”
邬温别真挚道:“太太您继续。”
沈涉:“?”
邬温别这一句话信息量实在是太大了,以至于他差点脱口而出想问一句一云到底是怎么养你的。
怎么给人灌输了这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3.
不过沈太太,到底还是简单把事情说了一下。
这也没什么好瞒着的,那位天使偶尔还会找上门,说不定哪天邬温别回来能看见他和谢约尔在楼道里打架,打得掉一地羽毛,还得想办法圆场。
想到那个画面,沈涉就很期待。
他纯粹就是看热闹不嫌事大。
“……他那个兄弟叫路伽尔,和谢约尔长得很像,不过性格上确实要比谢约尔差很多。”
说到这时,沈涉撇了撇嘴:“我不喜欢他。”
邬温别哇哦了声:“他们是双胞胎?”
沈涉:“…你也可以当作双胞胎去理解。”
因为真的长得很像。
沈涉:“很早之前,谢约尔就因为和‘家’里观念不合离开了‘家’,他想让路伽尔和他一起离开,但是路伽尔拒绝了他,甚至还帮‘家’里对他出手……就是想带他回‘家’。我说他肯定不会去,也是因为邀请函是请他回‘家’参加家族宴会。”
“他特别讨厌那个宴会,一片白色的,还没有巧克力蛋糕。”
沈涉半玩笑道:“就像有人请你去吃火锅,给你点了四个锅都是清汤锅。”
邬温别:“!”
他握拳:“那我会觉得他像是在挑衅我。”
“是啊。”
给恶魔送天使盛宴的邀请帖,不被认为是挑衅都难。
4.
第二天早上,邬温别起床时,就看见谢约尔坐在阳台上发呆。
他看见谢约尔的背影时,直接倒吸了一口冷气:“谢约尔——!”
邬温别快走了两步,唰地一下拉开阳台的玻璃门:“你别想不开!!!”
他们的阳台是半封闭式的,有护栏,但没有额外的窗户。
而现在谢约尔是坐在护栏上,且身体面向外面。
谢约尔本来还在游神,被后头的动静吓得一惊,坐得好好的,反而差点被吓下去。
得亏他坐得够稳,才没有在邬温别面前张开翅膀腾空而起。
谢约尔回头,就听邬温别声音紧张:“家里有让人不喜的亲戚实在是太正常了,谁家没两个,你要看开点啊!”
谢约尔:“……”
就是说,沈涉跟他说什么了,能让人误会成这样?
谢约尔默了默:“我没有……”
邬温别:“这样,我给你买巧克力小蛋糕,你先下来好不好?”
谢约尔:“。”
他轻松撑着栏杆翻过来:“好。”
谢约尔也不知道自己此时是什么心思作祟,没忍住:“去庄老板店里买吗?”
邬温别一愣。
邬温别记得自己没有告诉过谢约尔他在庄彧店里打工。
5.
谢约尔看他顿住没说话,只直勾勾地看着他,也意识到了什么:“……”
他找补:“我那天看见你跟庄老板走在一起了。”
谢约尔蹩脚地解释:“我和庄老板算是认识,但不熟。”
邬温别眨巴了下眼睛。
谢约尔不明所以地和他对望了许久后,意识到什么似的:“……嗯,他不太爱交际,在学校开店很久了,身边也没个朋友,大家都有点怕他?”
邬温别又眨了眨眼,这一次多眨了一下。
谢约尔就琢磨着继续道:“因为我还是第一次见到他跟谁一起出来玩,所以我就想他是不是很喜欢你?也许可以借你的东风吃到他做的蛋糕?”
反正庄彧在那开了店后,就没有人敢路过,更别说进去买杯咖啡了。
邬温别诚恳却小声:“你要是去掉那个问号就好了。”
谢约尔:“……?”
谢约尔:“???”
他听到邬温别这话时,第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第二时间才意识到什么。
意识到时,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邬温别。
他说什么??
他说什么???
“你……”
谢约尔的语言系统甚至都在瞬间被击溃,变成了个失声恶魔。
就见邬温别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耳根,没说什么,只道:“那我们走吧。”
邬温别说:“我上午没课,正要去上班呢。”
6.
谢约尔不想去。
谢约尔超级不想去。
他本来也不是真的想要吃庄彧做的蛋糕——谁敢吃啊?!
他就是纯粹脑子一抽——
7.
可邬温别拉住了他的手腕,将他从这个温暖的家中拖走。
邬温别嘴里还在念叨:“正好我们好久都没开张了,我在那上班这么久,没见着一个单子。寝室长你就帮帮忙,开一单叭。而且我拉来了客人,老板一定会高兴的!”
8.
不。
你老板真的不会高兴的。
谢约尔内心泪流满面,可又真的拒绝不了邬温别。
他平生最不擅长的事——拒绝。
9.
于是乎,摆好今天的早餐等邬温别来,困得都撑在桌子上要睡着了的庄彧在感知到谢约尔踏入他的“地界”的那一刹那,就睁开了眼睛。
那双亮金色的竖瞳闪过压抑的冷光,带着十足的戾气,迎上了跟在邬温别身后,沉默地看着邬温别推开门的谢约尔。
庄彧眸色寒凉,邬温别却毫无察觉般飘到了他的身边,在庄彧开口发火前,先握住了庄彧的手腕,拉了拉他。
庄彧刚想说别拿你碰过别人的爪子挨我一下,邬温别就低下头来。
他扎在后头的马尾往下滑落,扫到了庄彧的脖子。
痒痒的。
这些天因为快到劫期了,他的五感在慢慢退化,但饥饿却更加强烈。
和邬温别保持着距离时还好,现在这个近到他动动手就能把人搂住扣怀里的距离,直接让庄彧脑袋一轰。
像是平地一声雷,将他的理智炸得只剩一点灰烬在风中瑟瑟发抖。
邬温别压低了声音:“老板,我室友来买蛋糕,你会做巧克力蛋糕吧?”
庄彧咬了下自己的舌尖,深吸了口气,汲取到邬温别身上的气息,感觉整个人都清醒了大半。
他抬眸瞥满脸写着自己真的很想走的谢约尔,意味不明地扯了下嘴角,竖瞳里是明晃晃的冷峭:“要吃我做的蛋糕?”
谢约尔:“……”
我不是我没有谁来救救我。
邬温别又扯了扯庄彧,声音压得更低,贴着庄彧耳边说话:“老板,我室友这两天心情不好,我今天看他都要跳楼了,你就做嘛,给他多放点巧克力。”
“?”
谁跳楼?
他有一瞬怀疑谢约尔是故意的。
但瞥见其实真的能听见邬温别在说什么一脸绝望的谢约尔,终于从记忆里扒拉出来了一件事。
哦。
路伽尔。
庄彧轻呵,放松下来,但没把自己的手从邬温别手里挣出来。
他姿态懒散又随意,看上去真不像邬温别抓着他的手腕,而是他把手腕挂在了邬温别手里。
庄彧眸光流转,撩起眼皮看向在他面前挡了大半的邬温别:“我凭什么帮他?”
“他是我朋友啊。”
“是你朋友,不是我朋友。”
邬温别:“……可是他会付钱啊老板。”
庄彧哦了声:“但我不想赚这个钱,我不缺钱。”
邬温别啊了声:“那你想要什么?”
庄彧直勾勾地望着邬温别的眼睛,很想说你让我咬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