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想做普通人(13)

作者:张无声


让咖啡馆内弥漫的咖啡独特的苦香味都变得更为缱绻。

庄彧懒懒地问:“邬同学,你做了什么值得奖励的事吗?”

庄彧的声音也很好听。

低低地,沉且带着磁性,又不是故意揉捏造作出来的,而是天生这样低沉的嗓音,让人听了耳朵发痒,挠一挠就能发红发烫。

邬温别望着庄彧,没说话。

庄彧也看着他,神态没有丝毫的变化,依旧是那样的姿态,也没说话。

6.

许久的安静后,邬温别认真道:“老板,这是员工福利,不是员工奖励。”

庄彧轻哂:“你倒是挺会抠字眼。”

邬温别还没说什么继续争取,就听庄彧懒懒地道了声:“伸手。”

他下意识地把手伸出,黑白色的手绳的编织手绳就挂在了他的手腕上。

庄彧没碰到他的手,把手绳拉紧,就放下手。

邬温别摩挲了下手绳。

不知道是什么材质的,但摸着触感很好,编得也很潦草,还有些地方“炸线”出来,看得出来编的人手艺不精。

所以邬温别说:“老板,这是你编的。”

不是疑问句,是肯定句。

庄彧:“?”

他撩起眼皮,幽幽:“我在你眼里就这么不擅长这些?”

邬温别默了默,庄彧又轻呵了声:“不喜欢还我。”

话是这么说的,庄彧却没有向邬温别伸手。

邬温别也第一时间就握住了自己的手腕,把手绳压在掌心底下:“不要,这是我拿头发换的。”

“你只是剪了一缕头发然后得到了一个拿你头发编进去的手绳,还是你想要的……你付出了什么?”

“……那我再剪一缕头发给你?”

“?然后你再换一个手绳?”

“咳。”

邬温别先是心虚地咳了声,再理直气壮道:“老板,你比我大,你都说你是盘古开天辟地就诞生活着的了,那我这十八年在你眼里根本算不了什么,你该让让我。”

庄彧:“?”

他很想问邬温别到底是谁在喊谁老板。

但话根本没到嗓子眼,庄彧就轻嗤了声,点点他面前的食盒:“闭嘴吃饭,食不言寝不语。”

邬温别高高兴兴地松开手,乖乖说好。

7.

做了几天兼职,又跟谢约尔和沈涉两位室友交流联络了几次感情后,邬温别也迎来了自己的第一堂课——民俗专业的公开必修课,给大家讲民俗概念的。

报这个专业的人意外地还挺多。

就是邬温别走进大教室时,差点怀疑自己走错了,以为这里是表演系的,因为全是俊男靓女。

让人不禁抱头大汗。

不过不知道为什么,邬温别到时教室里很安静,只有大家小声的说话声,不是那种大喊大叫。

让他又不禁感慨果然高学历就是不一样,不会像观里那些麻雀一样,没日没夜没完没了地叽叽喳喳叫个不停。

邬温别觉得自己终于有被知识浸润的实感(?)

他找了个角落坐下,没多久就看见教授来了。

教授也很年轻,而且长得很帅,戴着金丝边眼镜,个头高挑,还穿着白衬衫和黑西裤,袖口半挽,很是温文尔雅的打扮。

但他的长相有几分很难形容的高贵感,像是什么精贵的“物件”。

上课铃响后,教授道:“同学们好,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席扶。”

他转身在黑板上写上自己的名字:“是民俗学教研组的组长,正级教授,欢迎你们选□□俗学。”

8.

这堂课比邬温别想象得还要轻松,大概就是先讲了一下关于民俗的概念。

不过也说了一些让邬温别陷入沉思的东西。

以至于他下了课后到咖啡馆时,不禁搜了一下草莓大学,去确认这的确是一家正规的大学。

“课感觉怎么样?”

庄彧递过来一杯给邬温别做的咖啡,顺便看了眼他的手机,微挑眉:“你这是什么问题,‘草莓大学真的是正规大学吗’?”

他含笑问:“遇见什么问题了?”

邬温别看向庄彧,实话实说:“今天上课,我感觉那个教授……”

他顿了顿,郑重且难言地“嗯”了声,然后道:“有点精神不正常。”

庄彧示意他继续。

邬温别:“他说民俗是因为神明和巫术衍生出来的禁忌与习俗,不只是针对人类,还有诸位妖魔鬼怪。”

他语气复杂:“老板,这教授是学民俗学得有点魔怔了吗?”

庄彧回忆了一下,民俗学的主教授是席扶,也就是负屃。

他俩可能真的和这九兄弟过不去了。

庄彧勾起唇:“是。”

他语气无比温柔,像是在哄孩子似的:“这学校里有很多不正常的人,你别理,当作没听见就行。”

邬温别眨眨眼,望着面上难得出现柔和之色的庄彧,慢了不止一拍地应了声:“……好。”

第10章

1.

邬温别连上了一天的课,每次下课都会去咖啡馆,对那5k的月薪负责。

这天他从咖啡馆回到出租屋里时,就见同样开课也忙碌了起来的谢约尔和沈涉坐在沙发上,很严肃地看着手里的东西。

邬温别好奇地飘过去:“你们在看什么?”

他凑过去时,就看见是一张写着“天文”的A4纸。

之所以是天文,是因为邬温别看不懂上面的字。

嗯……

邬温别陷入沉思:“你们还有人辅修小语种吗?”

谢约尔和沈涉也沉默了。

沈涉给谢约尔递了一个“他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的眼神,谢约尔给了他一个自己目前还在质疑中的眼神。

然后沈涉打着哈哈说:“是啊,我和谢约尔觉得有趣,就一起选修过。”

邬温别不疑有他:“那这上面写的是什么?”

沈涉倒也没有瞒着他:“一个邀请函。”

他笑嘻嘻地:“谢约尔的死敌寄来的,他现在正在想是撕了呢还是撕了呢还是撕了呢。”

邬温别:“想撕就撕呀。”

沈涉:“是啊谢约尔。”

他完全就是看热闹不嫌事大:“我觉得四儿说得对,撕了呗。”

谢约尔:“……”

他给了个你就仗着海淼不在放肆吧的眼神给沈涉。

沈涉扬扬眉,还要伸手过去帮他:“你要是下不了这个手我帮你也可以。”

“…别动。”

谢约尔说:“就算真要撕也是我自己撕。”

他把纸张折好,放回了白色的信封里,邬温别这才注意到还有一封印着金色火漆的信封,上头的图案像是一对天使的羽翼,交错在一起。

也不知道这个火漆是怎么做到的,翅膀的图案是白色与金色交错,显得分外漂亮璀璨。

2.

谢约尔回房间去了,沈涉就坐在沙发上,轻哼着打开了电视,跟邬温别说:“我赌他绝对不会撕。”

邬温别好奇:“那是什么邀请函啊?谢约尔不撕的话,会去吗?”

沈涉想了想:“不会去吧,但是也不会撕,他就是个别扭精。”

邬温别回忆了一下这些天和谢约尔的相处:“我没感觉他哪里别扭了……”

“那是因为我们是朋友,给他邀请函的人不一样。”

沈涉说:“那是他最讨厌的人,却也是他最亲密的人。”

邬温别:“!”

他瞬间就来了兴趣:“相爱相杀?死对头爱情?”

他唰地一下坐在了沈涉身边,但是是另一侧,不是谢约尔坐过的位置:“太太,饭饭,饿饿——”

沈涉:“。”

他有时候是真的明白为什么谢约尔和小羊他们都说听邬温别说话感觉瘆人。

因为邬温别瘫着那张仿佛不食人间烟火甚至蔑视众生的厌世脸说着声情并茂的话……真的割裂又诡异。

但沈涉还是继续道:“那是他兄弟,不是爱情。”

邬温别偏了下头,很是困惑的模样:“亲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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