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兆(52)

作者:白芥子


容兆无动于衷,视线下移,慢慢描摹,自乌见浒的眼滑向唇,再是下巴、喉结,最后落至他拎着酒壶的修长指节上。

想象着他抚摸自己时的触感,容兆慢慢眨眼,赤着脚下地,挪至坐榻另侧,爬去他身上。

乌见浒搁下酒壶,双手将人圈住,愉悦问:“云泽少君这算是投怀送抱?”

身体紧密相贴,容兆垂下眼,看他良久,低叱:“你就是个混账。”

也不是第一回被他这么骂,乌见浒浑不在意,抬手抚上他的脸:“真醉了?”

容兆面有恼色,乌见浒看着,笑起来:“我又哪里惹了你不高兴,请云泽少君指教。”

容兆也是那句:“我不想回答。”

乌见浒料到他是个这个反应,捏着他下巴贴上去,轻衔住唇。

今夜这个吻却格外温柔些,舌尖一点一点碾开唇缝,抵进去,缠绵吮他。

容兆闷闷呻吟,痒意自被吮到的地方升起,密密绵绵,叫他又痛快又难受,渴望更多。

总归是不满足。

亲了一阵,他稍稍退开,与乌见浒额头相抵,闭上眼。

乌见浒拉起他一只手,掌心相贴轻轻摩挲。

察觉到掌间微凉,容兆睁眼看去,他的掌心盖上了一枚灏澜剑宗的宗主印。

“这算什么?”他问。

“盖了印,以后云泽少君便是我灏澜剑宗人。”乌见浒轻笑。

容兆盯着那枚印记看了一阵,也捉起他的手,将九莲印盖至他掌间:“一样。”

对视间,再次亲吻至一块,容兆一条腿勾在怀抱他的人后腰上,含糊嗓音里带上喘,哑得厉害:“就今夜,乌见浒,你有多少能耐,让我看看。”

乌见浒的手自他背上滑下,轻轻一捏,用力将人抱起。

容兆埋头在他颈间,闷声笑。

第39章 食髓知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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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见浒亲手拆散了容兆的发,再是自己的,金色与银色的发带交缠落地,连同衣袍一起。

俯身落下的亲吻透着不加掩饰的欲,相贴的唇舌一再纠缠,潮热、黏湿,带起一声一声的喘和压抑的闷哼。

容兆双手圈着他的颈,仰头回应,亲吻得格外激烈,欲念抵在其间,难解难分。

喉间溢出的喘声逐渐变调,容兆又一次尝到了那种濒临窒息之感,却像上了瘾。他在那样的潮涌里沉沦、下坠,怀抱他的这个人是他唯一能抓住的浮木。

乌见浒撑起身,灰瞳里欲#色深重,盯着身下人,指腹一下一下擦过他眼尾,擦出一抹红。

“卿卿。”念出口的声音有如叹息。

容兆的眼睫不断颤动,闭眼间断续扫过下眼睑,也扫在乌见浒心尖上。

他再次俯身,掐着容兆下巴,不顾一切地亲吻上唇。

将他的双腿打开至最大,撑着腿弯压上去,乌见浒像掬起一捧春水,浇湿了彼此,也湿透了榻。

从一开时的激烈到之后放慢速度的碾磨,容兆在这样的节奏里彻底沉沦,红唇轻启,断续喘气,湿漉漉的长睫后是水汽氤氲的眼,眼波流转间近似于媚。

他试图咬住唇,咬得疼了便又拉下乌见浒去咬他,勾在乌见浒肩上的脚掌绷紧,脚背蹭着他后肩,慢慢滑下,最后无力缠上了他的腰。

双手也沿着他起伏背脊一点一点滑落,不时收紧指节,如同无言地请求和催促。

灵力在体内交融、纠缠、横冲直撞,容兆终于受不住,惊喘出声。

是水也是火,席卷蔓延,将他焚尽、溺毙。

红线隐现、腕间灼烫,神识中的契印也在这一刻不断闪动,热意滚滚。

久违了的,真真切切的。

不再是幻境、虚妄和假象。

乌见浒的手指插进容兆发间,捋着他汗湿的发,与他额头相抵,粗重呼吸间带出不稳嗓音:“还要吗?”

容兆闭了几闭眼,喉咙滚动,嗓子哑得厉害:“嗯。”

乌见浒轻声笑,继续亲吻他。

十指交扣,掌心相抵,漫长一吻结束,额头紧贴,依旧是亲密无间的姿态。

乌见浒拉起容兆的手,摩挲片刻手背,再低头,一根一根吻过他指节。

自被触碰处升起痒意,牵动身体里未退的热燥。容兆垂眼看去,亲吻着他的人格外专注,神情近似虔诚。

从前在那幻境中时,乌见浒便最爱这样亲吻他指节,容兆恍然间生出错觉,分不清虚实。

“卿卿。”乌见浒在他耳边呢喃,只这两个字,比任何言语都动听。

容兆侧过头,寻着他的唇贴上去。

曲起的腿重新缠上他的腰。

食髓知味。

漫漫良宵且逝,终于平息。

身体里的潮热逐渐消退,容兆侧身枕在身后人臂弯里,后背贴着他胸膛,望向外间隐约的灯火,良久无言。

乌见浒依旧捋着他的发,不时低头在他肩背落下吻,吻去热湿的汗,留下一个个深浅印子。

“在想什么?”

乌见浒的长发垂下,发尾扫过面颊,有些痒。容兆撩起眼,回头看去,对上他笑意盈盈的眼,视线停住,双手将人圈下,盯着他的唇再次亲吻上去。

这一个吻格外缠绵些,舌尖碾着厮磨,不舍分开。

乌见浒一下一下揉着他,又被撩出了火气,容兆却稍稍退开,唇瓣虚抵,喃道:“不要了,我困。”

“真困?”

“困得很,”容兆睡眼朦胧,“夫君行行好,放过我。”

他一说这个乌见浒便没辙,捏着他下巴用力亲下去,又狠狠蹂躏了一番,最后退开拍了拍他的腰:“睡吧。”

容兆弯唇,阖目不消片刻,已入了梦。

乌见浒便也敛目,屋中逐渐静下。

不多时,听得窗外一声细微风动,他慢慢睁眼,小心抽出被容兆枕着的手臂,坐起身。

灵力拂过容兆的脸,让他睡得更沉一些,乌见浒下榻,捡起外袍披上,银色发带在脑后随意一束,慢步走了出去。

书房里,他听着人禀报事情,低眼看向自己右手掌,元巳仙宗的九莲印在上头清晰可见。

片刻,他拿起手头文书,拓下掌间印记按上去,递出去吩咐:“去交给萧如奉下发,这两日便派人上岛。”

侍从犹豫道:“川溪岛颇大,且下方深入海底数千丈,若无确切方位,想要找寻一数千年前陨落之人的尸骸,怕是不容易,且是否真是当年战神埋骨之地,本也只是个传说……”

“就是那里,”乌见浒淡声打断,说得笃定,“你们尽力去找便是,几千年过去,他的尸身早已化作骸骨,身上的东西却还在,我只要他当年绘制的那份全界舆图。”

侍从一怔,却是闻所未闻:“全界舆图?”

乌见浒:“嗯。”

全界舆图,数千年前由战神亲手绘制而成,天下山川地貌尽在其上。

当年战神游历山河,足迹踏遍万千宗门,凭着过目不忘的本事,呕心沥血绘制出这份全界舆图,却因此催生了有心之人狂妄贪念,引发两地宗门近百年战乱纷争。

战神身陨后,这份全界舆图也随之一起永久埋葬——

比所谓埋骨之地更虚无缥缈,只在传闻中提及的东西,如今乌见浒却认定它真实存在,并且费尽心思要得到它。

他不多解释,只道:“去吧,多派些人,找到了东西重重有赏。”

侍从领命而去。

屋中安静下来,唯余桌上烛火灯芯噼啪炸响,乌见浒看着,伸手过去,欲以灵力浇熄。

却又顿住,袍袖下侧边缘,微弱亮光隐现,像是沾了什么东西,是他先前一直未注意的。

手指捻上去,指腹捻到一片晶莹剔透的碎玉,那是——传音玉。

乌见浒目光微凝,隔着层层珠帘,看向里间榻上那道依旧在沉睡的身影,仿佛明白了什么。

须臾,他无奈一笑,随手碾碎手中之物。

天光已熹微,容兆没睡两个时辰便醒了,乌见浒正在窗边打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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