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华美人画(37)

作者:颜图


肃王那看向她的目光隐含歉意,谁知微婳的目光只和他轻轻一触,便似看到什么不好的东西,随即抽离出来,目不斜视地盯着前方。

他知她心中有气,也不计较她的无礼,打算心平气和地跟她谈一谈。

“婳儿,我们谈一下。”

“王爷,民女与你无话可谈,劳烦让让。”

说罢,她避开他往左边走去,谁知他又挪至左边。

她再往右边,他又横跨一步,堵住右边。

巷子不太宽,他身形高大,又牵着一匹马儿,那紫电甚是温顺乖巧,任由主人牵着往左往右也毫无脾气。

此时路上没有其他行人,他就这样霸着路口不让她过去。

她又气又怒,睨着他:“你想怎样!”

“我要与你谈谈。”肃王幽深眸光落在她脸上,之前是不想打扰她,可今日既然遇见了,他便想要与她好好谈一下。

错过了今日,恐怕他也找不到什么合适的借口进得去她那破落小院子。

微婳像被他无赖举止气到了,连吸两口冰冷空气,谁知冰凉空气一入腹肺,她就猛地呛咳起来。

她脸色原来苍白至极,现在呛得脸色通红,眉间紧蹙。

肃王想起她那日吐血,心中一慌,急忙侧让到一旁。

微婳目不斜视,用绢帕掩着嘴,快步从他身边走过,跟在她身边的砚儿怯怯地朝肃王匆忙行了个礼,也急忙跟上自家姑娘。

待越过肃王去后,微婳将帕子从唇角边挪开,再无刚才半分呛咳的样子。

肃王看着她躲避自己如同躲避洪水猛兽的样子,眉头渐渐拧紧,心中怒火蹭蹭地冒起,握着拳头一拳打在墙上。

那墙原本就是有些松垮,被他一锤,砂石哗啦啦的掉落,墙体竟然出现了两根细小的裂纹。

墙体背后住着人家,那户人家正在吃午饭,猛然闷闷的一声钝响,把吃饭的人吓了一跳,

那家男主人走出来一看,竟是自家的墙裂了,旁边还站着一个冷面罗刹一般的年轻公子,一只手垂在身侧,却是血淋淋的。

那男主人像打量怪物一样看着那年轻人,“这墙是你弄的?你是不是有病!大过年的发什么神经!”

忽然一个东西朝他抛了过来,他本能接住,定睛一看,竟然是一小锭金子。

“够了吗?”

那男主人愣住了,随后明白这是要赔偿给他的意思,顿时眉开眼笑,连忙说道:“够了够了!”

这块金子买下他整个院子都够了。

男主人笑嘻嘻地说:“您要是觉得还不够,可是多捶几下,墙塌了也没关系。”

塌了他可以再砌起来,只要这位爷尽兴!

然而那年轻人像是没听见他的话一样,看都不看他一眼,牵着那匹高大骏马慢慢走了。

院子里女人等半天没见丈夫回来,也走出来看,“怎么回事?是哪个臭小子把鞭炮塞到墙里缝隙炸吗?”

男人一把将女人拉回来,关上院子门,将那金子亮出来,“不是臭小子,是遇上犯傻的财神爷啦!”

***

院子的空地外,两个身材颀长的男子各自舞着一根红缨枪,打得难舍难分。

枪杆去了枪头,虽说不会致命,可那进攻之人像是发了狠似的一直猛打,另外那人武功原也很好,可现在也只有招架之力。

王全在旁看得揪心,朝李简说道:“这都打了快一个时辰了,王爷这么个打法哪行啊,再打下去就要脱力了。李大人,您快劝劝吧。”

李简脸上挂着苦笑:“王公公,我能劝得了王爷吗。”

他刚才已经跟王爷打过一场了,他现在手脚还在发颤,估计张恒打完,他还得再上一场。

李简也知道这样打对王爷不好,可王爷憋着火气,不让他打个尽兴,把气都撒出来,那才叫伤身。

王全没办法,只好从旁劝阻,“王爷,先歇会,喝口水再继续。”

王全毫无分量的规劝声被肃王呼呼作响的棍棒搅得七零八落,随着风一并吹走了,肃王一个字都没入耳。

肃王平时惯使剑,但是长枪却是与人单打对练是最喜欢用的。

他枪法得武学名家传授,原本就十分精妙,今日带着气势而打,张恒哪里是他对手,倒不是故意奉承认输,而是真的不敌。

不到半个时辰,张恒的长枪被肃王挑走,又一个横扫,枪杆打在他左腿膝盖弯处,他被迫屈膝,随后眼前一抹红色破风而来,长枪的红缨已抵在他的脖子前,离咽喉只有一寸距离。

张恒累得气喘吁吁,输得口服心服:“王爷,我输了。”

“再来!”肃王将枪挪开,将他落在地上的长枪挑起,在空中打了个旋,扔给他。

张恒不敢不接,可真的累得够呛,只好求饶道:“王爷,属下真的不行了。”

大年初一,昨晚守夜守得晚,今早才搂着老婆迷迷糊糊睡了一会,都还没睡够就被肃王拉来练枪。

肃王脸色潮红,双腿其实也有些虚乏,见张恒确实喘得厉害,他转头朝李简道:“你来!”

王全见状,连忙好声好气说道:“王爷,可不能再打了,今晚宫里设了宴,这会子也该准备了。”

大年初一除了早上朝会,宫里还设了宫宴,因乌塔王子还留在大梁过年,今晚除了皇上嫔妃亲王之外,也一并请了乌塔王室。

肃王问道:“什么时辰了?”

王全道:“已经申时过半了。”

肃王将枪杆扔给王全,“备水。”

王全急忙应是,心中慨叹。

谢天谢地,王爷总算消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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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这章以后改中午12点钟更了,晚9点的玄学我是一次都没蹭上,捂脸~

第29章 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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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简过来将还跪在地上的张恒搀扶起来,刚刚打完,张恒双脚都还有些发颤。

肃王走了进步回头说道:“明日这个时辰,你们再来练练。”

李简和张恒对视一眼,均露出惨淡面容。

王全伺候肃王擦洗,他身上伤口已渐愈合,这次不知是不是打得有些狠,肩臂上新长的肉被牵扯到,颜色比往常看到的要红一些。

王全心疼说道:“王爷,明儿先歇歇,这伤口养得刚好,要是不注意再裂开,岂不是还要继续养着,反而耽误事了。”

肃王听他提起伤口,想起受伤那晚上,微婳替他上药,惊恐又小心翼翼的样子,眉眼一垂,顿时又有些落寞神情。

王全不知自己是不是说错话了,瞧见他这番神情,也不敢多说。

肃王换了新衣,刚刚打了两场,总算心中舒畅了些,将两个下属放归家,自己坐了马车去宫里赴宴。

到了宴会的大殿,肃王已恢复了以往的神色,脸色如同往常一般清冷寡淡,但又隐约透露着一股春风之意。

端王早来了,带着端王妃和两个孩儿一起,在座位上朝肃王遥遥点头,肃王也含笑回应,仿佛今早两人那简短谈话并无任何的不愉悦。

肃王朝乌塔王子看去,谁知乌塔王子也在看他。

两人幽深视线碰撞在一起,均有些试探意味,然不显山,不露骨,只轻轻一触,又甚是有礼地分开。

肃王先是朝乌塔王子颔首致意,乌塔王子也朝他点点头。

众亲王嫔妃落座后,皇上携着皇后一起进来。

众人起身行礼跪拜,祝祷吾皇千秋万福,大梁国泰民安。河清海宴,时和岁丰①。

皇上甚是高兴,带头举杯畅饮。

歌舞登场,因是大梁的新年,迎新纳福,典雅庄重,乌塔这边为客,客随主便,也就没有像上次那样殷勤安排热辣舞姬献舞。

宴席中,乌塔王子先是向皇上、太子敬酒,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竟然跳过了端王,径直向肃王敬酒。

乌塔王子诚挚说道:“王爷明别是非,屡破奇案,还我乌塔清白,本王遥敬王爷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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