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白切黑夫君以后+番外(78)

作者:鹿燃


明显何呈奕是有意的。

他弯身展臂将人自里面捞起,秦葶被迫坐于榻沿。

何呈奕且算是个人,自架上取了衣袍披在秦葶身上。

黑色的衣袍,宽大细绵,上面还带着何呈奕身上的松香气,金线散着光点,华丽庄重,将小小的秦葶这般包在里面,仅露了个脑袋出来。

“年关前便会有新人入宫,环肥燕瘦,各色女子,皆是世家女。”他道。

秦葶脑子发胀,被丑的心情不好,也无心理会他话中有什么深意,只点点头。

瞧不出她的情绪,何呈奕算不得甘心,“那时你便不能这般自在了。”

一提事关自己,秦葶的眼色才稍有光亮,她别过眼来,对上他的视线,不作声,却似在询问为何。

只听何呈奕又道:“你是朕宫里值夜的宫女,到时朕去哪宫留宿,你便得去哪宫值夜。”

雀羽似的眼睫上下眨动两下,似才反应过来,微一锁眉,当真不是个好差事。

“你可高兴?”他接着试探道。

“当然不高兴。”这回秦葶连想都没想便斩钉截铁回道。

此刻何呈奕显见的眼眸一窒,眼底浮光,却又故作不明地问:“为何不高兴?”

“值夜要坐在一张圆窄的蒲团之上,坐着睡一夜,换成谁谁能高兴。”她噘起嘴,唧唧歪歪嘟囔道。

“就为这?”眼底才浮起的那点光瞬即又暗下去。

秦葶点头,借势提了条件,“要不然,皇上开恩,让我值夜时好歹有个小榻。”

“秦葶!”他甩袖低吼一声,气的脸都绿了。

她不在意是否值夜,不在意后宫有哪些女人,不在意他往后会留在哪个女子的宫里过夜,不在意过夜时他都会同旁的女人做什么,她只在意那张小榻!

那张小榻!

“怎么了?”秦葶不知他哪里又来的无名火,别过眼不去瞧,“不就是一张榻吗,不给就算了。”

她站起身来,想着身上汗透,该去洗个澡才是。

谁知才起身下了脚踏,连绣鞋都没来得及穿上,便被人推带着堵到角落里。

后背隔着何呈奕的一件宽袍仍能感到墙上透进来的凉气。

何呈奕的双手各自捏在她的肩上。

居高临下望着她。

眼中火气燃烧。

他这样已经不是一日两日了,火气没个来由,秦葶也算是见怪不怪。

“罢了,蒲团就蒲团,我能将就的。”

过于懵懂无知,吐出来的每个字都是在往眼前人跳跃的神经上插刀子。

“你就这么.......”

他深渊似的眼眸微眯,显见的呢的咬牙切齿。

你就这么不在乎我。

不在乎我同旁的女人做什么。

更不会在乎会不会同旁人做与你一样的事。

然,他没有说出来。

他不能让秦葶知道他在意。

他怎么会在意秦葶呢,该是秦葶在见到他去别宫时黯然神伤才对。

眼下,秦葶当真后悔说那小榻的事,得过且过般的再次浇油,“算了算了,我真的不要了。”

这油浇的恰到好处,紧接着她便觉双脚离地,被何呈奕环抱起来,脊背仍低在墙角......

......

离的年关越近,喜气越浓,市井上已然四处张贴红纸门神一应,已有抢先的铺面摊子着手卖年货野味。

街上行人来往拥堵,面容喜气。

一辆马车华丽繁重,由西至东缓缓驶来,因路上人多,前有军士骑着高头大马开路,尽管如此,行的亦照比常日要慢些。

马车外椽左右各挂着两只银灯,上面深刻篆写着一个“任”字。

马车走走停停,车外人声喧嚣,车内光线稍暗,侍女秋梨掀开马车帘子一角,瞧着外头人头攒动,烦躁的骂一句:“一个个都不长眼睛,瞧着有马车行来还不躲的远远的,在这里碍事。”

听到侍女心急的抱怨,马车正中的人倒显得心平气和的多,一双纤手交叠于身前,饱满的指甲上以浅粉色凤仙汁为蔻,右手中指根处带了红宝石嵌指环,更显手背莹白。

“秋梨,左右今日也要入宫,不急得这一时。”声线柔软似。

行过这一条街,一路宽阔,速度便快了许多,终在霞光散披之际入了皇城根底。

耳听马车外似安静了许多,便知此处该是皇城下的禁地。

纤指掀开马车帘一角,腕上的金锣稍稍滑下,马车里的人目光朝前,刚好看到夕阳下巍峨的皇宫。

尤记得初次来还是许多年前。

望着越挪越近的城墙,她唇畔勾起一抹笑意,在心里暗道:“何呈奕,我来了。”

作者有话说:

第 56 章

第五十六章 任妙彤

夕阳的光晕照于被霜雪覆盖的宫墙高檐, 宽长的宫道彼端直达内庭,任妙彤一步一步朝前踏行,身板儿挺的笔直, 目光前视,不往旁处瞧看一眼。

身后秋梨忙跟过来,瞧着自家小姐侧颜松意很是欢喜的样子, “小姐,得偿所愿,您可高兴?”

主仆二人走在最前,身后是拿随身行李的宫人,离的有一段距离,任妙彤这才抿唇一笑, 小声道:“自然是高兴的,只要能见他, 我便高兴。”

“小姐等了这ᴶˢᴳᴮᴮ一天等了这么多年, 就为着皇上拒了那么多门亲,若皇上知道了,一定会加倍爱护小姐的。”

“与我一起入宫的世家女子那么多,人外有人, 我的家世样貌或都不是最出彩的, 皇上又凭什么对我多加青睐。”

“小姐,话可不能这么说, ”秋梨别过眼, 确认身后没人才接着道,“您入宫可是封了才人的。”

任妙彤摇头轻叹一息, “我兄长在王家傲王将军手底下做副将, 王将军又向冷大人举荐, 说到底,这个才人,还是看在我兄长的份上。”

“这也正是说明,皇上要重用咱家大人,这也是好事啊。”秋梨净拾好听的话来讲。

“重用不重用的,那是天命,亦是圣意,哪里能强求的来,”任妙彤似有些多愁善感,“我只盼着,能每日见着他就好,这么多年过去,也不知道他长成什么模样了。”

新进宫的世家女册封礼由皇后亲持,何呈奕以国事繁忙之由甚至没有露面。

众人等着借此机会面见圣颜,想看看这位消失了十二年突然出现的年轻帝王究竟是何模样,却终落空。

实则这些天何呈奕除了上朝便是在华宵殿议政事,他甚至都没空去找秦葶的麻烦,更多时候秦葶是在偏殿候着,干巴巴的混上整日。

拆除多余寺庙与铸熔金佛一事皆落定下来,换成钱粮支援前线将士,一时士气大振,将见势而起的反叛军打的节节败退。

可拼了命才夺去的城池他们变不肯轻易放手,守城之战则打的极其惨烈,加之就近年关,更是不能懈怠。

借此新人入宫,何呈奕亦以节省银钱支援兵将之名省了后宫女子许多赏赐。

后宫入人,这位帝王反而不曾踏入后宫半步,就连皇后的人影都见不着。

众人见皇后都是这般待遇,也便暂且舒心下来,盼着战事稍缓之时,得以再见圣颜。

新入宫的这些世家女子当中,数得任妙彤的名声最好,新人见礼,她对宫人的赏赐最多,人又最随和,多数时候都是安静的。

按家世来说,她算不得最好的,所居燕栖阁离何呈奕的寝殿也算不得近,她时常坐在靠窗的位置朝东方遥望,那便是何呈奕所在之处。

秋梨端着一盏新茶进门,轻轻放置在她面前的案几上,瞧见任妙彤手里拿着书也不看,一脸失魂落魄的朝窗外巴望,于是有意分了她的心神道:“小姐,您看书看了一天了,也累了,歇歇吧。”

周妙彤这才别过眼来,呆呆的望着手里许久未翻过的书页神伤道:“又过去了一天,竟又过去了一天,时间过的真是快。”

知她在心伤什么,秋梨开解道:“小姐别伤心,奴婢今日去旁处使了些银子,打听了几句,皇上这阵子忙的分不开身,哪个宫里也没去,哪个人也没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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