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冷神狐他可能是个病娇+番外(164)

作者:铃岫


司马长安避开他的眼神:“你也别说其他的了,反正这件事是我决定的,我不后悔。”

“我知道我有点不识好歹了。”司马长安扯了扯自己的嘴角:“但是我就是不想跟着我父亲在当朝为官。”

“我觉得我的才华没有那么差,我要是想入朝为官,我可以靠自己的。”

有些话司马长安不好在李澄策面前说。

现在的朝廷局势混杂,他若是在这个时候入朝为官,必然要被逼迫着站队。

他不想干这种事情,因为朝廷上的几个皇子他没一个看好的,他父亲站的是太子党,但是他觉得太子这种阴险善妒的人不适合当君主。

他如果借他父亲的手入朝廷,无论他站不站太子,他都是太子党的人了。

他可一点都不想在朝堂上勾心斗角。

“如果可以的话……”少年走了一段路后叹息道:“我真希望我生在一个昌盛之世。”

他这话声音小,几乎是咕哝出来的,要不是李澄策是修士的话,他可能压根听不到对方在说什么。

也对,这种话说出来如果被有心人听到了,他可能会倒霉。

“身为大丈夫,才华何苦用在勾心斗角之上。”司马长安继续咕哝:“才华本应用来治国安民,为了一己私利浪费才华,实在格局太小了。”

如果生在昌盛之世,遇到明君在上,他自然愿意投身于朝廷之中,但是他看现在这个朝廷……

江吟笑着瞥了一眼李澄策,看他紧抿着唇的样子,伸手撂给他一颗糖。

这条路格外的荒僻,弯弯绕绕走了好久之后才勉强能看见一个茅草屋。

那个茅草屋特别的简陋,仔细观察的话能看出好几种颜色的茅草,应该是后面不断地修修补补导致的。

江吟若有所感,停住了脚步。

“怎么了?”领路的少年不解起来:“就在前面,很快就到了。”

“没事。”江吟垂下眸子,随意地捏了捏指尖:“你们先去吧,我随后就到。”

李澄策敏感极了:“师姐……”

“没事,去吧。”江吟笑了一声,在司马长安看不见的地方伸手掐了个诀。

一丝魔气凝结成极其小的符咒消失在空中。

李澄策还是比较了解江吟的,小少年皱着眉:“是出什么事情了吗?”

“你不要瞒我。”

那小脸一绷,活跟小大人一样。

李澄策很敏感,江吟也没有瞒他:“那里面没有活人的气息。”

李澄策怔了一下。

这种荒郊野外的地方一般没有人引路是找不到的,班太师年纪大了,又被挑断了脚筋,想要一个人离开确实也不太可能。

司马长安还是不知情的状态,一步一步地踏着草地朝着茅草屋走。

“那……”李澄策没想到会这样,难得有点茫无措,他望着司马长安的背影:“那……”

江吟垂眸扫了一眼地上的脚印,开口平静地问道:“你想见一见班太师吗?”

李澄策点了点头。

再怎么说也是值得敬佩的文人,没有面见一次确实是一件遗憾的事情。而且班太师的身份特殊,如果他真的离世了,有没有可能是被害了……

“我叫时泽来了。”江吟淡淡地抬眸看了一眼茅草屋:“神有回溯人一生的能力。”

魔神的声音平静,遥远的仿佛能超越生死,她微微垂眸:“正好也能解决你想知道事情。”

第207章 长风起

李澄策没有再敢往前走。

这件事情应该让司马长安去发现,他们现在还是生人,就这么直接跟着他去实在有点儿冒昧了。

长风从遥远的地方吹起,悠悠地刮过满地的碧草。

“江吟。”身后的声音清晰地传来,神相说话向来清晰,并没有妖相那股儿缱绻缠绵味。

“嗯?”江吟回眸,看到神相之后有点儿诧异,微微挑了一下眉。

李澄策回头瞧了一眼时泽,正好和神明那双墨黑色的眸子对上。

不得不说,这人在不看江吟的时候墨色的眸子里几乎没有多少情绪,淡漠得宛若天山雪,纵使正阳高照也融不了几分。

李澄策沉默片刻后收回了视线。

江吟是没想到妖相会愿意让神相出来的,不过细想一下,到时候处理事情还是要用神力的,妖相让神相出现也算合理。

“在前面吗?”时泽的视线移向江吟,他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眸色暗了暗,不过很快他就垂下了眸子,细密的鸦睫遮住眸子里的所有情绪,让他看起来和以往没什么两样。

“嗯。”江吟瞥了一眼司马长安推门的进去的动作,顿了顿:“你等会再去吧。”

时泽嗯了一声,他知道江吟的意思,司马长安需要缓解的时间。

然而少年推门进去之后却没有发出十分尖利的哭声,旷野很安静,安静到几乎只能听见远方的风声。

终于,远处的茅草屋里传来了一声很小很小的啜泣声,声音低微,被压抑着,不仔细听几乎听不到。

李澄策站在那里,很庆幸自己没有进去。

司马长安需要这么一段时间来发泄,少年的脆弱和悲伤定然也不想让别人瞧见。

李澄策站在那里,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了,茅草屋内传来的声音终于一点点变小,最后消弭。

司马长安不哭了,李澄策深吸一口气,看向了时泽,时泽垂眸扫了一眼他,淡声道:“我去吧。”

“师姐……”李澄策看着时泽的背影,低声道:“我们现在……”

神明的气息很轻,却无声地透露出那种凌驾于凡人的强大,看着就能让人安定下来。

“等一等吧。”江吟碾了下自己的指尖,开口道:“他去处理是最好的。”

时泽推开门,看见的就是倒在桌案上腐臭的尸体和跪在茅草上的少年。

少年已经哭过了,眼眶通红,双目有一种空荡荡的茫然,他并没有回头看时泽,察觉到有人来了之后面无表情道:“什么都没有了。”

这个茅草屋确实很简陋,从外面看的话还像个屋子样,但是走进去就发现和荒郊野外那些破庙没什么区别,屋内唯一的家具就是那一张偏低陈旧的桌案,除此之外就是满地茅草。

想来这师徒两个就是在茅草上睡的。

“想见最后一面吗?”神明垂眸看着跪在地上的少年,轻声开口。

司马长安顿住了,过了良久之后缓缓回头:“你……你有办法……”

“我有。”

神力一点点萦绕着桌案上的尸体,司马长安跪在那里,莫名地感觉很冷。

太冷了,跟下雪了一样。

但是现在是春天,万物复苏的春天。

李澄策在离茅屋不远处站着,突然感觉到了有什么东西与他擦肩而过。

天阴了,但是并没有下雨,一直呼呼吹着的风停了下来。

李澄策是第一次见时泽这么明目张胆地使用神力,他有些怔愣地望着茅屋腐朽的木柱上攀爬的冰霜。

那个虚影和他擦肩而过。

“这是……”

“是班长风。”江吟扫了一眼远方:“你现在在时泽的结界里。”

李澄策望着那个虚影,抿紧了唇。

“他看起来很年轻。”李澄策低声道:“就和司马长安一样。”

“这是回溯的一生,你会看到他一生之中印象最深刻的事情。”

从小到大,从生到死。

司马长安也若有所感,跌跌撞撞地推开了茅草屋的门,看着不远处熟悉又陌生的身影。

“长风啊……”幻影在阴霾的天空中散发着淡淡的微光,有人躺在病榻上紧握着少年的手:“你要记住了,我们家三世单传的笔墨,可千万不能断在了你的手里。”

“咱们拿笔的……”满目苍容的老人咳嗽两声,声音越来越衰弱,浑浊泛黄的眼珠似乎在看面前的儿子,又似乎在看远方:“拿笔的,也要为苍生造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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