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奈何桥头开酒馆(157)

作者:认真大尾巴鱼


承渊同一时间驱动悬亭晚体内的丹药,让其发挥效用。

承渊幼时对修炼一事算不上感兴趣,他更感兴趣丹药、符咒、灵器的炼制,这些对于灵力要求不高,他练习起来也更随心顺手。

不过,这些事他极少在外人面前表露。因为这些东西,于修炼者而言,是旁门左道,失不入流,只有天赋极差的人,才会碰这些东西。

巨剑挟万钧之势朝悬亭晚袭来,他侧身躲过,身后又刺出一把剑,半月弯刀护住,替悬亭晚挡住这一击。

“半月弯刀。”悬亭晚低声喊道,半月弯刀回到他的手中,光影交接,刀刃相接,他一脚踹开左侧神主,半月弯刀刀光偏转,砍下迎面神主的脑袋。

半月弯刀收回,瞬时击退了另一个神主砍过来的长剑,刀刃相撞,迸出火花。

半月弯刀回到手中,鲜血从口中喷溅而出,胸中气血翻涌,几乎要将他体内的三魂七魄搅碎。

悬亭晚目眦欲裂,半月弯刀扎在土壤中,他整个身子的重量都压在半月弯刀上,身子不时抽搐。

踹开的神主再次提着长剑袭来,喉咙里发出一声模糊的吼声,长剑抬起,眼看着就要将悬亭晚劈成两半。

悬亭晚忽地转身,半月弯刀快得几乎看不见影子,眨眼的工夫,神主已被劈成了数块肉块。

身子彻底瘫倒在地上,银色铠甲之下薄薄的肌肉,无声地抽搐变形,豆大的汗水从他浮肿的面颊流下,悬亭晚白着一张脸,双眉紧蹙,显然在忍受极大的痛苦。

——

宋玉悲睁开眼睛,眼前依旧是一片漆黑,她的眼睛依旧没有恢复。

门外传来一阵急切的敲门声,推开门,本以为会看到悬亭晚,没想到门外站着的是司马颂。

“承渊带着神、仙、冥三界的兵马,将整个鬼界围了个水泄不通。”司马颂沉吟道:“鬼界之中,有多少能用的人马?”

鬼界在成谶为鬼王之时,还有一批人马,是为了平定内乱所用,但到了宋玉悲,鬼界当官的都没剩下几个了,更不会有军队了。

“没有。”之前宋玉悲却是想组建一支军队,只是还未曾来得及实施,鬼界就起火了,之后就更没有工夫组建了。

宋玉悲凭着记忆,走到了酒馆之中,却没有听到熟悉的声音,她道:“你今早看到悬亭晚了吗?”

“我起来的时候就没有看到他,我还以为你吩咐了其他事给他做。”

“没有。”

宋玉悲坐在柜台后,倒了杯酒仰头喝下,又给司马颂倒了杯酒,递给他。心中想着,或许那缕残魂觉得待在她身边无趣,外面又有这么多人围着,搞不好又要再为她拼命一次,倒不如趁着这个机会离开,逍遥六界,岂不更好。

“你现在可有什么法子?”司马颂见宋玉悲这般淡定,不由有些着急起来。

“我鬼界虽没有军队,但鬼界之中的每一个鬼,都是从十八层地狱里千锤百炼出来的,以一敌百并非我自大狂妄,只是承渊他们胜在人多,若是单打独斗,他们绝对占不到优势。”

“果然,过去神界刻意与仙界划清关系,不过是在演给我们看。”司马颂愤愤道。

宋玉悲转着杯沿,沉思片刻,方抬首道:“他们的人多,但我们的人不一定比他们少,忘川里面,汇聚了六界之中,最为凶恶的魂魄,若是把忘川的魂魄放出去,承渊那点人马自然不在话下。”

“你疯了吗?”司马颂一拍桌子道。

“投入忘川里的鬼魂,皆是六界之中,最十恶不赦的鬼魂,把他们放出来,届时场面失控,你要如何处理?”

宋玉悲抬起头,“我们还有得选择吗?难道要我眼睁睁看着鬼界被他们摧毁,承渊把我们当奴隶一样使唤?”

司马颂无力地瘫下身子,叹了口气道:“我们再等等,先看看具体的情形,再做决定。”

宋玉悲垂着脑袋,整个人陷在一片阴影之中,“好,前两日是我太莽撞了,我没想到,承渊居然还留着这样大的后手,也没想到,仙界和冥界,会任由他驱使。”

“走吧。”司马颂道。

经过奈何桥,孟婆立在奈何桥上,远远地朝二人看了一眼,宋玉悲想起什么,问道:“你回到鬼界,还没有和孟婆见过面吗?”

司马颂扯唇一笑:“见了面,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当初的事情既然做了,就没想过能和好。”

宋玉悲由司马颂领路,脚下缩地成寸,眼看着就要到达不善沙漠和鬼界的交界线,“也是,见了面又能说些什么呢?”

天色尚早,交界处空无一人,黑色的浓雾分隔两地,穿过黑雾,就是不善沙漠了。

带着血腥味的风吹到鼻尖,宋玉悲双眉蹙起,“莫非有人出去了?”

穿过黑雾,浓重的血腥味扑面而至,震天的嘶喊声一声高过一声。宋玉悲紧紧地抓住司马颂的手,问道:“他在这里吗?”

司马颂几乎不敢看眼前的场景,密密麻麻的士兵好似黑蚁一般,他们撕扯呐喊着。

他目光定在一个方向,那个人瘫倒在地,身子无意识地抽搐,银色的半月弯刀深深地插在泥土里,他撑着弯刀,抽搐着,一点点站起来。

“在。”司马颂沉声道。

“我们不用去打开忘川的封印了。”

宋玉悲明白了这句话的意思,只是她想不明白,悬亭晚作为一缕残魂,如何会有这样大的权利,找来魔兵。

“带我去见他!”宋玉悲道。

弓着腰的悬亭晚似乎有所察觉,穿过数万个黑漆漆的脑袋,准确无误地找到了宋玉悲的位置。

他对上司马颂看过来的视线,朝他微微地摇了摇头,张嘴的瞬间便有无数鲜血从口角溢出。

司马颂看清了他的嘴型,“带她回去。”

三日来的种种,浮在司马颂的脑海之中,他猛地握紧拳头,将宋玉悲带到一个隐蔽的地方,道:“你在这里待着,我去帮他。”

“我也去。”宋玉悲扯住司马颂的衣袖,“我只是看不见,不是废了!”

司马颂看向女子苍白的面容,“好,我带你去。”

司马颂听过很多关于鬼王和悬亭晚的传言,也看过望泱和宋玉悲相处时的画面,在传言中,他们针锋相对,悬亭晚是望泱的时候,又对宋玉悲百般爱护,司马颂同为男子,当爱和恨同时由一个人赋予的时候,他就知道了,这个男人,一定爱着这个女人。

宋玉悲听着风声,以及四周的兵刃声,身法利落地躲开四周的刀剑,飞身落在悬亭晚身边。

她感受到他局促的呼吸。

她猛地意识到,站在他前面的人,并非一抹残魂,而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会呼吸,会疼痛的人。

“你不是他。”宋玉悲道。

悬亭晚缓缓地转过头,迅疾的风自头顶劈下,来不及多说,悬亭晚迅速转身,迎上这一击。

神主落在地上的脑袋,好似有脚一般,自动爬到无头僵尸的脚下,旋即顺着僵尸的身体一点点往上爬,接到鲜血淋漓的颈脖上,颈脖完好如初,好似从未受过伤一般。

相归领着渠深匆匆赶来,看见悬亭晚扬天吐了一口鲜血,屁滚尿流地滚到悬亭晚身边,“陛下,你怎么了?”

宋玉悲听到相归的话,心口一缩,他受伤了。

“鬼王。”

宋玉悲强行压住心底的担忧,转头看向渠深,“是他叫你来的?”

渠深点点头,点头的刹那,长鞭挥出,迎面扑上来的人倒了大半。一支身着绿色盔甲的军队从北方窜出,混入战局中。

是渠深带来的妖兵。

宋玉悲凭着眼睛里渗进来的一点光亮,走到悬亭晚身边。

悬亭晚看到宋玉悲走近,推开了相归,颤颤巍巍站了起来。握住半月弯刀的虎口渗出血迹,地面被修成肉块的僵尸聚拢成一团,很快就要组成人形。

宋玉悲察觉到了什么,“悬亭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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