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欺+番外(65)

作者:华欣


“买卖可好?”谢妩追问。

秋虹道:“地段不错,就在钟鼓楼上,我妈才入府的时候,在厨房听差,手艺还算尚可。”

谢妩之前是不知道,这会儿子听了,便拿一百两银子给她入本钱,“你这丫头连我也瞒,你早告诉我,指不定我早就吃上热乎的羊汤了。”

谢妩病歪歪的身子,出去上街是不能够了,秋虹打发了个小丫鬟,去自家羊汤馆外带了回来,也不敢给谢妩多吃,只盛了点儿热汤,叫她尝了味道。

羊汤没品出什么滋味,倒是那个腌梨效果斐然,不过月余,谢妩咳嗽的症状便鲜少了,刘太医又来了两回,改了方子,也许她天儿好的时候出门儿走走。

今儿个腊八,也是京都小报新刊发送各处的日子,辛玥凭着家里的权势,走官道驿站,八日之内便能将京都小报发送各个地方要塞。

谢妩却没有在钟鼓楼盯着,而是带着腊八粥,去看了谢长逸。

托崔令辰的福气,谢长逸这大牢住的是越来越舒坦了,刑部反水,提出的证据自然为大理寺与检察院反驳,吵到年底,各说各的道理,陛下开始那会儿还火气冲天,叫那些人叽叽喳喳的在耳朵边聒噪,也没了耐性。

只是,陛下却没说要放谢长逸出来的话。

皇太女这些日子也被训斥了两回,她不好开口,中宫那边更是沉默无声,天玑营统领的差事现在无人代管,怡亲王倒是讨了圣恩,如今坐镇天玑营呢。怡亲王接手也好,省的鄞安郡王那边的人惦记。

“阿妩!你来看我了……”谢长逸接过她递来的食盒,他温热的手掌握住她的指,紧紧抓在手柄。

谢妩抽手回避,掩饰尴尬地拢了拢耳边并不存在的碎发,“今儿过节,我也不知道你这儿有没有人送粥,你快些吃,吃完了我便回去。”

谢长逸提着食盒站在那里,他不忙着吃粥,却上下仔细将她打量一遍,蹙眉道:“你瘦了,前一阵子你没来过,你是又头疼了么?”

谢妩怔了一下,才知道他的上心,现下病好了,就更不愿叫他担忧:“没病,是崔家哥哥托我帮着办了个小事儿,我忙的脚不沾地,哪有功夫来看你。”

谢长逸不信她这些搪塞之言,伸手在她腰侧抓一把,果然富余不少布料,这身儿衣裳是她从云中回来的时候才做的,这才几天儿,竟只剩下一把骨头了。

“你骗我!是哪个找你不快了?是动了火气才招了病么?还是……”谢长逸抓住她问。

谢妩拗他不过,才道:“是冲了风,咳嗽了几日,秋虹给我找了一坛腌梨,甜腻腻的,吃了几日就好了。”谢妩摊手,在他面前转了一圈儿,“你瞧,我这不好好的么……哪个骗你?”

第49章 049

◎一合一◎

“你……还气么?”谢长逸小心开口, 轻轻替她拢起那一缕碎发。

“气什么?”谢妩反问。

谢长逸俯身耳语,得了她一记白眼:“那就不是作践了?你是我的谁?”他本来就可恨可恶,又说这话, 更是可憎可……可挨打。

谢长逸捉住那只锤人的小拳,厚颜道:“眼下挂着兄长的名义, 你若是肯, 明儿个也能是夫君。”

“呸。”谢妩啐他,挣开他的手, 站至桌子另侧,“你在这儿说大话, 也不怕咬着舌头。”她冲门口一目, “便是我答应,眼下你可走出这牢笼半步?”自谢长逸起, 陛下待詹事府的人, 打也打得, 骂也骂得, 昨儿起连皇太女都称病不去早朝了。

谢长逸将食盒打开, 取出碗筷热粥, 往嘴里塞一大口,点头称赞了滋味, 扬眉方道:“今儿个腊八, 三九头里冻死猫狗, 过不了几天儿,得小胡总管亲自去东宫请人, 你说, 这方牢笼, 还能关我多久?”

“腊八又如何, 到了腊八,还能叫陛下……”

谢妩一句话没说完,便觉地动山摇,天地都在震颤,外面不知是谁嚎叫一嗓子:“地裂啦!降天罚啦!是天罚啊!”接着便是嘈杂的动静,外面牢头也在叫嚷。

那个收了崔令辰不少银子的胖主薄小跑着进来,扶着牢门喘大气儿:“外头地裂了,谢将军快带着小姐到外头空地儿上避一避。”

兵荒马乱之下,街上更是热闹,地裂在钟鼓楼前正当街上震出了个巨大的洞,抬头就是二圣御笔‘百世昌盛乐太平,海清河晏共盛世’的太平匾,太平之下天地异象,又何谈‘太平’二字?

辛玥才在书局里发了一通脾气,谢妩可恶,自己叫人送来的几篇文章,刊版上还是原木原样的送来,可印刷时却做了变动,省却那些激烈言语。

都是没用的废物!没了那几句话,那些文章又有什么用?都是没用的废物!

她正要拿人撒法子,却叫突如其来的地裂给惊到。

嬷嬷们簇拥着辛荣往街上跑,刚出书局大门,又听街上哭叫一片,不远处正当街上豁然出现了一个三丈左右的地洞,漆黑黑地望不见底儿。地方官匆匆赶来,探头瞧一眼,听说辛玥也在,又提着袍子穿过废石堆来这边请安。

“郡主娘娘受惊了,您这边没什么磕碰吧?小的领了大夫来……”县官冲外头招手示意,“去把赵大夫喊来。”

“无碍。”辛玥冷声,又问他地洞的情况。

“这……”县官不敢妄论,“下官已经派人圈住了那处,以免围观百姓掉进洞里,至于……至于其他的,钟鼓楼一带乃是天玑营的管辖……下官也不敢越矩。”

辛玥一听,就知道这老货在跟自己打官腔,天玑营管?天玑营统领还在大牢里关着呢,难不成指着她父亲带着人来给他探洞?

“辛老板,你怎么在这儿?”崔令辰带着一队天玑营官兵,从人群后走来。

“你这是……”辛玥蹙眉。

崔令辰拍了拍胸脯,指着身后道:“替老爷子办公务,老爷子暂封我做天玑营副统领,眼下谢飞卿不在,我是老大。”他摆出了官腔,拿地方官来问,谈了两句,崔令辰又同辛玥作别,“我有公事,你先家去。”又从怀里掏了令牌,丢了过去,“城里大大小小的街道全部戒严,老爷子这会儿进宫去了,你拿着这个,也省的跟底下的人废话。”

辛玥看着手中的天玑令,再抬头,已瞧不见崔令辰的影子。

跟前嬷嬷来问:“主子,咱们还去谢姑娘那儿么?”

辛玥吃了亏,偏赶上这事儿,人仰马翻的,她哪里还有心思去同谢妩算账?

“去什么去!回家!”

“是。”嬷嬷应声,路断了,马车走动不得,只能叫人到前头日新楼抬了软轿来,小心翼翼,送主子回府。

此时此刻,京都城往北的六银山遗迹,也只能被称作六银山废墟了。

那枚半截子埋在秋波潭里的山体,被火药炸的四分五裂,水迹涤荡,浑浊之下,隐约可见明亮耀眼的天然银矿石。

对面的山坡上,一个两鬓斑白的老叟拿着千里镜遥望,继而摆摆手,有听差的小厮翻身上马,拿着中宫的令牌,进了城,在天玑营的蹭蹭封锁之下,一路畅通无阻,直奔中宫而去。

“咱们也回去吧,这几日城外的流民散沙成溪,要闹气咯,咱们也别在外头混日子了,进城吧,豆芽尖尖好吃,这条老命也金贵啊,谁叫咱应了她呢,咱啊,一辈子都得给她当最好使的那个奴才,等她走了,咱还得下去伺候她呢。”

随行老仆笑着道:“您又口是心非,那位接您去帽儿岛,你又不肯,人不在跟前儿,还天天念叨。”

“不去!”老叟拐杖戳地,气愤道:“去了帽儿岛,叫我瞧着她跟那莽夫恩恩爱爱么?赖笋出好竹,得亏咱们小春天不随那莽夫。”老叟哼哼两声,不情不愿道,“她就知道欺负人,还得是咱们小春天好,回城回城,我瞧你也不顺眼了。”

老仆撇撇嘴,提醒道:“您呀……回城也有得忙,前一阵儿云安郡主央您帮忙看一处宅子,这会儿回去,可就躲不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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