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欺+番外(58)
作者:华欣
“你们都是死人么!还不快去拦住他!”韩策像结茧的蚕,圈在那里,却怒目愤愤,吼着躲在门口无所适从的门子小厮。
那小孩子头一回见贵人动手打架,瑟瑟发抖的从石狮子后头钻出来,身上叫雨淋的湿透,唧唧索索的不敢抬头看人,先给自家主子解了绳子,吃了一脚,又被打发去请寻街的地方差官来救急。
小苏庄这一带的宅院布局大多类同,谢长逸从前在这附近办过案子,大略也能知道去上房的路。
从抄手游廊下来,穿过过一片八宝吉祥花圃,里面的院子依稀有婆子守着听差。
谢长逸迈步近前,却见一个丫鬟撑伞从院子里出来,身后乌泱泱跟着不少婆子。
“大爷来做什么?那府里糟践人还不够,竟追到这儿来了?”秋虹没好脸色,她就杵在那儿,跟着的几个身强力壮的婆子左右摆开,挡住了谢长逸要往里面走的道路。
【作者有话说】
故事说来得从今年春天开始了。
很难理解一个馋鬼的思维……包括馋鬼自己。
腌柠檬听过么?一个无水无油的瓶子,用盐埋没柠檬,然后等它化成了水,就可以吃了,听说能治咳嗽。但是这个对馋鬼而言,最重要的是它好吃么?
想尝尝。
本来如果是腌柠檬,理论上来讲也没什么太大的问题,但!一定不要举一反三。
……柠檬都能腌,那梨是不是也可以?
盐能做到的事情!我大白砂糖有何不可!
于是,一个无水无油的瓶子,用糖埋没了俩梨。
我感觉自己要无了……但里面也没什么白毛黑毛的菌类啊,反正就是吃完以后恶心反胃,头晕,是那种晕眩的晕。打了点滴,还是晕……
【不要效仿!一定不要效仿!嘴馋不是罪,但有些钱还是让专业的人去做吧。】
说到这里,我就想到了去年做的那个葡萄酒,嗯……葡萄酒也不要做,买吧,买的至少能平安。
PS,也不要说什么家大人没有叮嘱不准自己研究的话……这个馋啊,它是遗传,我妈创新出来,那可比这些厉害多了。我姥姥更是凭一己之力,用腌萝卜让几家子都去挂点滴。
可怜我的白糖……早知道我就冲柠檬茶了……
第43章 043
◎一合一◎
秋虹乃谢妩的贴身丫鬟, 谢长逸不好同待韩策那样把人降住,只得耐着性子跟她好好说话。
“姑娘不见,大爷走吧。”秋虹嗤声憎恶, 转头回去,站在门槛内, 不见谢长逸离去, 又敛步回头道,“大爷也知道姑娘的脾气, 这会子姑娘正在气头上,逼急了怕是连京都城也不待了, 收拾了东西, 我们就走。”
谢长逸当她说的是谢妩的意思,急道:“她要去哪儿?”
“去哪儿?应城老家可去, 岭南繁华, 平江府也去得, 再不济, 姑娘带着大家伙儿去云中府给小少爷守着老宅, 也比留在这儿受气得好。”
秋虹这话着实吓住了谢长逸, “你同姑娘讲,我不逼她, 等气消了, 我再来解释给她听, 她错想的,却不是我的本意。”
“知道了, 大爷回吧。”秋虹进去, 婆子跟在后面将院门掩上。
透过雕花隔窗, 还能听见里面谢妩说话的声音, “他走没?”
“走了,外面雨大,姑娘回吧……”秋虹的声音响起。
谢长逸在门口站了一站,没多会儿打院子里面又出来个婆子,送了伞给他:“雨大,大爷还是注意着些身子。”
谢长逸还要纠缠,就见韩策从后面追来,还领了地方衙门的几个差官,一群宗正院的小子臊眉耷眼跟上,再也没了刚刚的嚣张劲儿。
“额……谢将军在这儿啊。早知道您来了,咱们弟兄们也省的多跑这一趟。”那县衙门口的差官也是个机巧的人,韩策与他说的是有歹人私闯民宅,要他们弟兄几个来擒贼,可到地儿一看,见是天玑营的上差,他上嘴皮磨下嘴皮,便把谢长逸捧上了办案的位置,又俯首谦卑,自言为谢统领鞍前马后。
韩策自是知道这些衙役的原话,他也没指着这些人真把谢长逸怎样,只是有这些外人在,谢长逸好歹得顾及几分体面,不敢胡作非为,将谢妩强掳了去。
果然,几个差官言后,谢长逸敷衍几句,又说自己妹子来这府上做客,嘱咐他们多留意些治安一应。
“将军吩咐,小的们自牢牢的记在脑子里,将军且放心吧。”差官道。
谢长逸不再多言,打马离去。
地方衙役的捕头笑着领了韩府管家给的赏钱,也心满意足的到别处巡看,小年轻们丢了体面,也不愿再留在这儿寒暄,纷纷借口有事儿,遮住脸各自回家。
只剩韩策一人,他揉了揉被谢长逸踹疼的心口,要去谢妩那里告小状,走到半路,又觉得不妥,想了想,还是先去请个大夫来瞧瞧伤势。
谢长逸以为给谢妩两日清净,等她消了气,自己就能上门把误会解释清楚。
可谁知,那日韩府隔墙听她说了几句话,后面竟有小半个月见不着面。
原因无他,谢长逸犯了事儿,陛下口谕,暂停他的差事,着刑部衙门收押。
外人无圣谕不得探看,就连崔令辰知道他的消息,也是从东宫嘴里听到的。崔令辰来了两次,怡亲王的令牌都拿出来,刑部的人也不准他进来,还是昨儿个求到了中宫,常君后赏了他一道懿旨,刑部的人才不敢阻拦。
“好家伙,酒肉齐全,我不来看你,你这小日子也过得不错呢。”崔令辰拍掉酒坛子上的封泥,兀自倒了一碗,只尝一口,就全给吐了出来。
“呸呸呸!哪里来的马尿,他们要害死你啊!”崔令辰将牢门踹的铮铮作响,叫了主薄,拍了拍桌上的酒坛子,“这马尿是你买的?”
怡亲王府的小霸王,如今又有东宫撑腰,别说是他一个小小的狱中主薄了,就是满朝文武,也没人愿意得罪这位爷。
“是……”主薄擦着额头的汗,点头又连连摇头,“不是不是,这是狱中统一采购,是西三街刘三儿家的酒。”
“换了换了,什么狗屁刘三儿,谢飞卿只是暂押此处,又没有定罪,何故跟你们一起遭这苦难?”
“是。”主薄额头冷汗更密。
好在崔令辰也懒得为难他们底下的人,叫人丢了银子过去,“捡好酒好肉孝敬你小爷爷,要不然,叫大爷爷我知道了,狗尾巴骨给你敲折了。”
“是!是!是!”
主薄捧着银锭,脸上也见了奉承,好酒好菜顶了天去买,十个谢长逸也吃不了这些。
那主薄也是个体面人,得了赏,退下的时候还不忘把跟前儿的差役都给叫走,没了盯梢的眼线,崔令辰才敢暴露自己此行的目的。
“好一阵儿没有你的消息,我当你是忙着家里的大事儿呢,我都做好了吃你家婚宴酒席的准备了,合着你却在这儿躲着偷闲。”他从怀里摸出一张纸,展开见上面写着几个人名,谢长逸只看一眼,便明白这些都是韩呈醴与苏中柬之间有关联的人。
“她叫我来问问你,相州境内,能避开地方衙门的眼线,往东雍州港口送盐船的有哪些?”崔令辰口中的她,自然说的是东宫。
“不在这上头。”谢长逸摇头,韩呈醴自入仕,便打着忠君为国的旗子,又得陛下信任,外放做了盐铁的肥差,他为自己后半生的前途,也须谨慎行事,更不能把自己身家性命丢在旁人手上,韩呈醴只为苏中柬手上的银子,可从没打算过要跟苏中柬等人站在一条战线上。
那些满口圣人礼教的酸秀才们,越是清高名盛,就越是虚伪假意,韩呈醴也不例外。
“那算完了。”崔令辰两手一摊,“她就查到这里,你也不知内情,抓不到人证,陛下又咬牙凿齿的为她的‘忠臣’落泪,她虽是陛下的亲闺女,却也有自己的难处,为着你她连中宫也去求了,不能把你揪出来,怕是母女俩终有一回求同,促膝抱头,齐齐哭自己的‘忠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