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欺+番外(19)

作者:华欣


“老太太明察秋毫,这府里上下啊,就没有什么能逃得过她老人家的火眼金睛。”

杉妈妈不想叫姑娘再纠结于此事之上,找了个话题,指着桌上的匣子道,“姑娘昨儿不是才念着韩家小公子,说不知道小公子在崔家过得好不好,看大夫如何?吃了什么药?真是念着念着就来了,刚二门外小子送了这个,说是韩家小公子托人送给姑娘的,抱着也轻,像是书信。”

“你拿来,我自己看。”

杉妈妈取来木匣,打开里面果然是一封信,还有几篇韩策最近写的文章,其中更有上一届的大考题目,‘研覈是非,以温故而知新’。

不得不说在大悲大怆之下,那孩子似是一夕之间长大许多,通篇文章条例清晰,又引典故一论,作证实例,较从前更甚有大长进。这个水平考高阳书院,也未尝不能一试。

书信里写的无非是问安道好的话,韩策自言在崔家待得很好,崔世子给他请了大夫,汤药吃下几日,身上核桃大的肿包就消下去了,只是头疼的症状还在,大夫说要改了方子再养些日子,才能固本。

崔世子给他找了个夫子,这几日在教《大学》的内容,他听了许多,但从前念的书少了,知识不牢固,尚有许多不懂,每日只想着多找夫子请教,灯下夜读更是有别样趣味。

谢妩看后,不禁也笑:“那傻孩子,真是年纪轻,没见过世面,挑灯夜读,不得把眼睛看坏了?也怪我给疏忽了,云中荒蛮,大户人家也不使念书的书童呢,我也就给他找,如今到了京都来,自然事事都依着京都的规矩来。”

她想了想,吩咐道:“去济世堂找江掌柜,就说是我的话,教他买个会识字,口舌伶俐的书童来,给策哥儿送去,同崔家那边就讲,是北边带回来的人,从前就跟在小少爷跟前儿念书的。”

济世堂是谢妩的祖业,与谢家这边不相干,掌柜的叫做江保,一家子身契在谢妩手里捏着,做事也是牢靠细心。

济世堂乃传承百年的老药铺,坐堂大夫一手推拿之法堪称第一,那老爷子与谢妩祖上是世交,宫里太医院相聘,人家也不肯答应,后来谢妩养在了忠勇侯府,那老爷子怕谢家的人见小姑娘年幼,觊她手中的产业,还托了太医院的关系,求着帮忙照拂些故人之孙。

谢妩记得那老爷子家的小孙子今年七岁,会念书识字,也有考状元簪花打马的志向,只是他大哥骄奢淫逸,恋了赌坊,更没法子继承家业,老爷子一片丹心,只盼着小孙子能够学了自己的绝艺,传承后世,便将小孙子按在身边,再不准他到学里念书。

谢妩有施以援手的私心,江掌柜是个玲珑剔透的心思,能参透小主子的意思。转天傍晚,江掌柜家的便领着个半人高的小孩子来谢妩跟前儿磕头。

“见过小姐,小姐千秋。”小孩儿叫五味,偏偏他家姓北,北五味,听名字就是打草药堂长起来的。

谢妩身子还不能大好,坐在屋里的竹椅上,手边放着本没看完的书,靠墙的五斗柜上摆着一盆儿琉璃花,映着茜红的纱窗,琉璃之上流光溢彩,好不夺目。

“你去给哥儿念书,平日里夫子教学,你也要听,等哥儿回头去了学里,你或是跟着做个小书童,或是听我的安排,进个差不哩的学堂,你祖父要是不依,你就同他说,‘是江妩那个臭丫头按着你脑袋叫你去念的书’,教他来同我理论。”

谢妩笑笑,话音回转:“只是有一样……你要是不用功,不等你祖父生气,我可就要先拿了你来,打二十板子,叫你脱一层皮!”

“全凭小姐吩咐,谢谢小姐……”北五味跪地给谢妩磕头。只要能叫他念书,死都值当。

*

韩策看着谢妩给他找来念书的书童。

再看看书案上先生留的一堆课业,心道:这孩子兴许比书高点儿?

【作者有话说】

研覈是非,以温故而知新——韩非子里面的话,改编。科举题目是在常娆还是苏南枝那个文里出现过。

别嫌我短,我把猫饭炼成了仙丹,漆黑的鸡胸肉相依为伴,躺在锅底,连同飘飘忽忽升腾起来的黑烟,我和猫都惊呆了!!

还有,蛋白质碳化后是臭的。

最后,希望猫的锅可以刷干净,希望猫能反省一下自己,为什么她在厨房也没有看住她的饭!不中用!

第14章 014

◎“妹妹快摸摸,是不是已经干了?”◎

春芽新发,秋杏抱了一笸箩香椿芽从月亮门儿出来,撞见谢长逸领着路白从二道门进来。

“大爷。”秋杏见礼,后面路白好奇的上前,问笸箩里是什么。

“香椿芽。早起杉妈妈打西边廊子那儿过,说是闻见了香椿,酥皮儿个小馋猫嚷嚷着要吃香椿炒蛋,二姑娘也说这个时候的紫皮儿香椿最鲜,再配一碗白粥,最是美味了。姑娘才说自己在这院里开小厨房吃饭冷清,赶巧今儿个大爷来了,大爷要是后晌午得闲,不如就搁这院儿留饭,我去小厨房跟张妈讲,再添几样辛辣口的。”

“依着姑娘的口味就是。”谢长逸想了一下,再嘱咐,“香椿吃多了了犯春癣,仔细她又闹人,只弄一小碟子尝个新鲜,剩下的且你们自己躲远远地吃。”

“是。”秋杏笑着应下。

谢长逸进院子,酥皮儿几个小丫鬟在应窗户的石桌前围着做针线,窗子打开,两盆开的最盛的海棠就摆在眼皮子底下,花后的书案上谢妩伏案作画,刷白的动作有些急,大略是心情不佳。

“知道的你是画画呢,不知道的还当妹妹学了泥瓦匠,搁这儿批大白呢……”谢长逸口气不善,在临门的客座坐定,酥卷儿捧了茶,他吃一口,嫌太过清淡,又给放下了。

“赶上沐休你得闲了?不去老太太那儿说笑尽孝,就非得来讨我的不痛快?”谢妩也不忍他。

二人才为接接韩策进府的事情吵了一回,谢妩觉得崔家再好,却与韩策远着呢,孩子大了,将他一个人丢在崔家,非亲非故的,什么都不方便,她同谢长逸商量着把韩策接回来,或就住她的院子,或是在西院临着学堂的地儿给收拾出一处院落,离得近,也方便自己照看。

结果谢长逸这人,真讨嫌,看不得别人好脸儿,她好声好气没说两句,他就炸毛成了热脸子狗,拍桌子说不成,还红着脖子吼她。

“老太太可没二妹妹脾气大,一句话不对付就甩脸子,不给人好颜色瞧。”

“你是说我?”

“我可不敢说二妹妹。”谢长逸指着自己的左脸给她瞧,“二妹妹前儿赏我的还留着呢,卫戍军上下都知道我养了猫,是我妹子送的,能抓能咬,凶得厉害。”

他嘴脸及腮的地方一道血印子,断断续续,还真像是被猫抓出来的。

谢妩脸上出现莫名的红,拧了拧眉,怼他的语气却软了下来:“谁叫你自己撞上来的……”

“二妹妹的意思是……我的脸硬往你指甲上蹭,还拿着妹妹的手自己在脸上刮一道出来,再招摇过市,炫耀给外头的人瞧?我拿自己丢人的糗事儿,来旁敲侧击的落妹妹的脸?”

“那……谁让你先抓我的肩膀呢。”谢妩画纸也不刷了,坐在书案前与他对峙,“你好好说话就说话,干嘛说急眼了就来……就来掐人。你掐疼了我,我一着急就挥手撵你,不妨间擦了些,也不怪我。”

“我还什么也没说呢,二妹妹怎么自己先气势弱了?”

“谁气势弱了?我又没做什么亏心事。”谢妩将自己缩在宽大的书案后面,用摆在面前的笔架纸山挡住自己,“我只是怕你讹我。”

“呵。”谢长逸气笑,懒得拆穿她,起身两步走到书案前头,长身玉立,修长的指节落在桌面,“咚咚”两下,落在谢妩眼前,惊的小丫头恍然回神,整个人靠在椅子背里,差点儿没跳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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