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明后认错夫君+番外(133)

作者:卧扇猫


“阿姒,我们再试试。”他贴着她额头,“若最后无法让你回心转意,即便你选姜珣,我亦无话可说。好么?”

阿姒想了想,敷衍道:“成吧,我可以下车了么?”

“真是半点都耐心不愿给啊。”

晏书珩宠溺地笑笑,手捧住阿姒的脸,目光落在她片刻前被他含入口中,辗转拨弄的唇上。

她是他心上之人,在他心里,早已是他的妻子。

他们之间有如此多的纠葛,几度失而复得,人在眼前,怎能不起欲?

想重重吻住她,舌尖扫过缝隙。

探入、掠夺。

想像从前一样把她扣入怀中。

融化她,碾碎她。

融为一体,紧密难分。

晏书珩手放在阿姒后背,力度一点点加深,滚烫热意传入阿姒皮肉。

阿姒看着他渐深的眸。

过往的熟稔让她当即知道他想要什么,深埋已久的燥意蠢蠢欲动。

可她竭力冷静。

她之前已纵容自己沉沦过一次了,难道还要再来一次

不能如此。

阿姒张了张嘴,即将开口拒绝时,晏书珩已率先克制住了。

不能再吓跑她。

青年咬着牙,将汹涌的情绪逼回去,和阿姒隔开了距离。

“放心,我不会因私情对姜珣不利,更不会因你不戴着簪子而如何。簪子是我的心意,正如我的心,阿姒想收便收,若最后仍旧想弃,我亦不会有怨言。但在此之前,容我弥补此前过错。”

阿姒知道,对他这偏执的人而言,以退为进已算是极大的让步。

眼下也不是讨伐的时候,今日上巳,周遭人多,若他们在车内被撞见,只怕她今后都会和他扯到一处。

她飞快挣开他,理理衣裙鬓发便要下车,刚转身,见到一张惊诧的脸。

.

“抱歉,我来得不是时候。”

晏十娘没想到会是如此。

她方走近马车,就察觉车在起伏颠簸,诧异掀帘,见长兄一手把阿姒姐姐揽在怀里,低头和她亲昵相贴,缱绻缠绵,像极一对新婚夫妇,从她的角度看去,似乎是在……交缠亲吻。

可阿姒姐姐昨天不是还喜欢少沅,适才又和姜五郎言笑甚欢,怎一眨眼的功夫,就被长兄弄到怀里?

被当场撞见,阿姒欲哭无泪,竟连解释的说辞都编不出来。

晏书珩倒坦然得好似他们当真是名正言顺的夫妻,从容致歉:“抱歉,长兄占了十娘的马车。”

晏宁忙道:“无碍,正事要紧,二位继续谈,我稍后再回。”

阿姒亦随着要下马车,却听远处传来几个女郎说笑声:“阿宁,你痴痴立在车前,是车里有藏了什么洪水猛兽?还是藏了个好郎君。”

又来了几人。

这回只怕洗都洗不清。

阿姒哭丧着脸看向晏书珩,眼里有怒火,也有无奈。晏书珩轻声安抚:“阿姒自行下车,我不露面便是。”

他挪到帘后掩住身形,晏宁亦迅速反应过来,见那几个女郎是才从远处走来的,当不知道什么,便道:“胡诌什么!是我适才见阿姒姐姐鬓发被花枝勾乱,让她来我车上理一理。”

阿姒提裙下了车,掀帘时,众女郎见车内无人,便有说有笑地走开了。

阿姒故作淡然,耳根却烧得厉害。

晏书珩这人便是个瘟神!

她恨恨地把簪子取下,用力扔在地上,回头看了眼,竟见晏氏马车的帘子掀起一角,露出一只玉白的手。

想起无辜的表兄,阿姒拾起玉簪,但并不戴上,只揣入袖中。

.

马车内。

十娘仍不敢置信,不时瞥向长兄,见晏书珩长指将帘子轻挑,含笑望着窗外的目光温存得能将人溺毙。

明明尚未成婚,甚至八字还未一撇呢,长兄这温柔劲儿却似已有家有室,好像已当了阿姒姐姐许久的夫君。

说不定就快和好了呢。

晏宁不免喜滋滋想着日后该用什么样的语气唤阿姒“长嫂”。

车内忽而一暗。

是晏书珩落下帘子。

他闭上眼,细细回忆阿姒见到姜珣时亮晶晶的眸子。

那目光像针,刺着他心口。

但抑住杂念后,他觉出了端倪。

阿姒连在陈姜两家人面前也要装失忆,压制着和姜珣重逢的喜悦。看来她“失忆”并非是为了与他撇清干系。

至少不全是。

是因她不信任他们。

心中豁然开朗,嘴角不觉上扬。

手心残存着她身上的触感,晏书珩收紧手,不让它散得太快。

情这回事啊,就像她一样,叫人捉不住,又不舍得放开。

他怎么可能轻易放开?

第67章

姜珣的乔迁宴设在个风和日丽的日子。晨起时, 阿姒本挑了件杏白衣裙,想了想,随手换成浅青色。

陈姜两家素来关系匪浅,此次姜珣设宴, 另两房族叔和婶母都带着一众兄弟姊妹们一同前去道贺。一行人热热闹闹到了姜珣的新宅。姜宅坐落在一处远离闹市的地段, 五进五出的宅子, 不算奢华, 但有竹林清渠,小桥流水。

阿姒一靠近竹林, 便见那边有两道颀长的身影, 一青一白。

她走近, 对二人见礼。

“见过中书大人,见过表兄。”

两位青年缓缓转身。

姜珣记得阿姒失忆,担心她怕生,保持得当的距离:“表妹来了。”

阿姒笑得眉眼弯弯, 朝姜珣的方向挪近一步,他们衣衫颜色相似, 离得近时,无形中添了一层亲密。

晏书珩垂目看向她裙摆,眉头轻动, 被那浅浅的青色晃了眼。

他含笑上前,娴熟自然地替她拨开触到鬓边的竹叶:“今日阿姒一身青衫,与见云更似血浓于水的亲兄妹。”

熟稔的语气让阿姒想起,她虽同他撕破了失忆的窗纸,却忘了嘱咐他暂且别将她失忆的事透露出去。

看来, 又要与他打交道了。

这人怎如何都甩不掉?

阿姒沮丧想着,对晏书珩福身:“上巳那日走得匆忙, 有些话忘了同十娘说。本想今日再说,可她未来,不知可否托大人私下代为转告?”

晏书珩如何不知她是有话要说?

他拨开挡路的一枝竹子:“乐意之至,女郎可借一步说话。”

“前方有处僻静的亭子。”

姜珣当即会意,体贴地指路。

晏书珩微微颔首,和阿姒并肩走出几步,两人垂落的袖摆相缠,乍看好似偷偷在袖摆遮掩下牵手的恋人。

姜珣不由多看了眼。

晏书珩似察觉他的目光,回头对姜珣颔首微笑,像在感谢他指路。

姜珣稍顿,也回他以微笑。

晏书珩这才回身,低头不知对阿姒说了什么,手体贴地虚虚护在她身侧,阿姒微低着头,并不说话。

举止明明分寸得当,离得也并未太过亲近,可仅看背影,姜珣也能感觉到二人之间隐约的熟稔和亲近。那是种不必言明、难以言喻的默契。

姜珣轻垂眼帘,收回了视线。

阿姒与晏书珩到了亭中。

此处幽静,只有鸟雀偶尔掠过。

晏书珩很自然地揽过她的肩膀,扶着阿姒在竹椅上坐下。

“好了,此处无人能看见你我。”

他这叫人浮想联翩的一句话,叫阿姒有与他私会的错觉。且还是她主动要求之下的私会。

阿姒哀叹,晏书珩这人果真有些让一切事都变得不正经的本事。

她正了正坐姿和神色,言语亦客套:“我与亲人分离太久,近乡情怯,更不知该如何面对,这才要装失忆。烦请中书大人在人前莫与我太过亲近。”

“我明白,都听阿姒的。”对于感情之外的事,晏书珩总是应得很利落。

余光瞧见他的手伸来她耳边,阿姒以为他又要伺机亲近,眼色一冷。

“你又要干嘛?”

晏书珩漂亮的手晃了晃,修长两指夹着一片竹叶:“阿姒还是和从前一样不小心,发间总会沾上花瓣树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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