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婚太子后嫁给他弟+番外(119)

作者:窃腰


他柔声哄:“好了,乖,不哭了。”

盛媗一边很理智地点点头,一边很不理智地继续掉眼泪。

卫衍摸出帕子给她擦眼泪,动作和声音都很轻:“不哭了。我们盛媗长大了,再这样在长辈面前哭鼻子,很丢脸的。”

他一边说她长大了,一边却还是在用哄小孩子的语气和她说话。

纪维生看着卫衍半蹲在盛媗跟前。

大嵂最受宠的皇子,从来目空一切之人,居然会如此好声好气地哄一个哭的人。

纪维生默默地看,心中暗暗判断起两个人的关系。

盛媗抽抽搭搭勉强忍住了哭,卫衍没再说别的,也没起身,依旧半蹲着身子,转头压低了一点声音,问纪维生:“这个毕川,是什么人。”

“是——”纪维生看了一眼盛媗,“是景聿的至交好友,也是他的心腹副将。”

盛媗止了哭,理智回笼了一点。

卫衍问出了她想问的:“云麾将军的心腹副将为何会和纪将军你在一起?”

“其实……”纪维生神色一黯,“景聿天纵英才,出事之前,他已经察觉到异常,一边暗查,一边让毕川送信给盛兄。可是信还没送到,景聿那边……就出了事。”

“信?”盛媗一把抹干净脸上的泪,赶忙坐直了些。

纪维生点点头:“是。”

“那信呢?”盛媗问。

纪维生没立马答,先看了卫衍一眼,只说:“信放在一个安全的地方了。”

盛媗没哭了,卫衍便起身了,这时看到纪维生的反应,明白他是有所顾虑。

“本王先出去。”卫衍直言道。

“等等……”盛媗下意识伸手。

她还没反应过来两个人之间的眼神官司,但总之是不想卫衍走,赶忙便拉住他的袖子。

卫衍转身的动作一顿。

他回头看盛媗一眼,从衣襟里拿了另一张干净的帕子出来,弯腰塞进她手里,替代了他的袍袖。

他道:“若再哭,别再哭的鼻涕是眼泪了,擦干净些。”

盛媗没说话。

卫衍的腰弯得更低一点,靠近她耳边低声道:“乖,我就在外面。”

盛媗已经明白过来纪维生是在担心什么,她不想卫衍因此心里不舒服,因为他一直以来都是全力在帮她。

但她也理解,纪叔叔从边关历经危险来兴陵,又九死一生才见到她,他和端王少有往来,怎么能凭空就信任了他。

卫衍出了门,屋子里只剩下盛媗和纪维生两个人。

盛媗没立马再问信的事,而是细细问了纪维生一路来兴陵的情况。

听见两人受伤、被追杀那些死里逃生的事,盛媗没忍住,又哭了几次。

纪维生是个武将,家里只有一个儿子,也已经战死了,他着实不会安慰人,卫衍又不在,他又不能只干看着盛媗哭,只好手忙脚乱的“哎呀哎呀”,也说不出个别的。

总算盛媗哭得最凶的那会儿已经过去了,她自己慢慢就止了哭。

盛媗抹了眼泪道:“那纪叔叔,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能怎么办?”纪维生道,“虽然有一封信,但其实也没什么用。那封信是你哥哥写的,如今皇上已经给你哥哥定了罪,他的信,皇上看不看都不一定,就算看了,也很大可能不会相信。再说,景聿的信也只是一面之词,没有证据,什么都没用。”

纪维生顿了顿,又道:“其实我这次来兴陵,是按你父亲的意思,来找卫国公的。”

“卫国公?卫叔叔?”盛媗没想到。

纪维生点头道:“是,卫国公卫临海。你父亲和他是故交同袍,他是个可信之人,我本来要把毕川的信也一起交给他,请他帮忙查清事实真相,可那些人实在盯我们盯得太紧,我们一直没机会接近国公府。”

盛媗点点头,又猛地反应过来:“之前在平慈山云归寺,北城司嚷嚷着要抓的两个刺客,是纪叔叔你和毕川哥哥,你们当时出现在云归寺,是因为知道卫家每年四月那个时候都会上山祈福,所以你们特意趁那个机会,想见到卫叔叔?”

“正是。”纪维生道,“也是那个时候,我们发现你也在。但是北城司那些人盯得太紧,不管是你还是卫国公,我们都没办法接近。后来,我们觉得卫国公很少出门,出门也是上朝,实在很难有机会见到他,所以想找你。之前从云归寺逃走的时候,毕川和我都受了伤,他伤势轻一些,打探到你要入宫,便想在你进宫的路上见你,可惜毕川冒死还是没能……”

盛媗心口钝痛,喉头发干,又把泪意强忍下去:“毕川哥哥他……他把我爹的玉佩给我了,要不是他的玉佩,我也不会想到北城司一直追捕的刺客和我有关。”

纪维生喉头低低“嗯”了声,没别的话了。

两个人都安静了一会儿,盛媗道:“对了纪叔叔,你这次受了这么重的伤,是怎么从北城司的人手下逃走的,又是怎么会逃到端王府的?”

纪维生脸上的哀痛收了收,眉眼立时显出几分肃正的探究,正声道:“是有人暗中相助。”

“是什么人?”盛媗立马问。

纪维生摇摇头:“不知道。”

盛媗想了想,又问:“那是暗卫吗?”

“不是。”纪维生很快道,语气很肯定,“我当时受了伤,已经有些神志不清,但很确定对方只有一个人,肯定不是暗卫。”

“不是暗卫,一个人……”盛媗喃喃着低下头,把能想到的可能不可能的人都想了一遍,也没想出来是谁。

纪维生没去纠结这个问题,既然那人是友非敌,眼下便不必太过在意。

他更关心另一件事:“媗儿,你……”

盛媗抬起头看他。

“你和端王……”纪维生不知道怎么开口,话只说了一半。

其实盛媗和端王的关系他大概明白,因他一直潜藏在兴陵,暗中也一直留意她的去向,所以有些事他知道,不然他也不会逃来端王府。

后面的话实在不好开口,他索性囫囵过去,直接问:“你将来打算如何?”

盛媗心口蓦地紧了紧,像有一只大手轻轻攥住了她的心脏,不会让人觉得窒息,只有一点略微的压迫。

但却是一种极不安全的感觉。

纪维生的这个问题,其实已经有了他主观的判断——他没觉得她和端王有多深厚的感情,只当这是一场不得已而为之的交易。

事实上一开始的确是。

但现在,她就能说不是一场交易吗?

纪维生见她不说话,疑惑又问:“端王打算娶你?”

是质疑的语气。

他不觉得端王会娶她。

盛媗知道,这倒不是针对端王这个人如何,而是身为皇子,皇室中人,又有太子之前的事,就如皇帝之前的反应那样,别人会这么想,觉得皇帝和端王不会愿意,这一点也不奇怪。

说实话,她现在和端王的确有了真情,她能看出来,他很喜欢她,但他还真没说过要娶她这回事。

她也没问过,不然像她多恨嫁似的。

纪维生咳了两声,有点着急了:“端王跟你提过吗?”

“……提什么?”

“娶你啊。”

“……没有。”

“……”

“……”

两个人相对无言。

半晌,纪维生叹了口气,招招手示意盛媗凑近些。

盛媗凑过去,纪维生没再说端王的事,把藏信的地方告诉她了。

盛媗听完,讶然了一瞬,把地方记好了,又对纪维生道:“纪叔叔,不管端王想没想娶我,我都欠他很多,他是个值得信任的人,纪叔叔你也可以试着相信他。”

纪维生看着她,本来觉得她已经长大了,这时候又觉得她还是以前那个单纯的小姑娘。

纪维生笑笑,道:“媗儿啊,凡事还是留个心眼的好。端王到底是皇子,身世又那般复杂,你要记住,画虎画皮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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